“他们走的是水路。”
凌小悠气鼓鼓的撅起嘴巴,有些不爽的鼓了鼓双腮,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
这就好比她在河道里蹲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蹲到一个送人头的,谁知道人家直接来了个绕路,白蹲了不说,还被人耍了一道。
莫名丢失了蓝Buff。
乔彴此刻也是恍然道:“陆路和水路不同,闽州距离朔北从陆路走相隔千里之遥,运送军需自然需要大量的人手,要通过十几道关卡。以永安王的身份并非做不到,只是这消息未必能瞒的密不透风。可走水路的话,一艘船只需要几十人,但却能运很多军需。最重要的是,接触的官员少,知道的人也少,可以避开众人耳目。”
希言公子看着凌小悠又补充了一句,“二,驻守这两个关卡的官员跟永安王也有关系。”
“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的属臣?”
“不,七年前,他们曾是永安王的亲卫。”
这回凌小悠的肩膀一塌,脑袋里想的却是:这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所以说,永安王有充足的作案条件,一定是幕后主使。”
“乔小姐难道还有疑惑?”
虽然凌小悠话是这么说,可语气却是无奈,而且她那眉宇间似乎并不完全信任这些证据。
“疑惑很多,有待……商榷。”
凌小悠的手指不由的捏住了自己的下颚,陷入了沉思当中。
也许是因为她的神态太过专注,希言公子的眉梢微微伸展抻平,“哪里疑惑,不妨说出来。”
这一刻希言公子自己都未必能察觉到,他竟然对一个小姑娘的话好奇了。
凌小悠也不跟他客套,现成的最强大脑不用,那她才是傻子呢。
“最简单的一点,动机呢?
我听过一些关于永安王的生平,以如今他的地位和名声,足以令天下人仰慕敬佩,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军需造假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因为缺钱?这个理由你信吗?
因为要勾结外敌,谋朝篡位?
别说我们没有证据,就是有,那这永安王的脑袋长的还真是很神奇。他这一生忠臣良将的名声没了不说,史书也会让他背上骂名。
而且就算他篡位成功又如何?当今陛下,没有辱没“明君”二字。民心都非所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夺下的江山,他又能守多久?”
沉寂的死牢之中,半晌才传来希言公子的声音,“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凌小悠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只随口说了一句,“看话本看的。”
“话本?”
希言公子的眼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晃动,只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凌小悠并没有发现这一细微的异样。
“所以你不是在查案。”
“我又不是一个捕快。再说了,查案那是你们男人应该做的,我只是在想一个故事。一个各方面都能说服我的故事,主线不冲突,逻辑又合理,人物质感和魅力共存。”
凌小悠说着还对他眨了眨眼睛,手背侧压在自己的嘴边低声说:“悄悄的告诉你,本姑娘看过的戏,古装的,狗血的,现代的,恐怖的,动作的……诸如此类,各种题材,是你想象不到的多。”
“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些?”
希言公子对于这个答案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无措。
“不可以吗?一个戏剧故事,它都有一个逻辑自洽。这就跟你们查案一样,有了一个线头,便能抽丝剥茧的将线慢慢捋到最后。你难道没有听说故事来源于生活,而生活来源于人们所经历的事情。这并不冲突。”’
思量了片刻,希言公子微微垂眸,“无论你是如何想到的,不过你说的对。如此看来,永安王作案的动机不够。可你就没有想过朔北一战的受害一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