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一方?”凌小悠眼瞳一转,“你是说新勋军?”
这个案子被重创的却是新勋军,战死数万兵士,差点全军覆没。
“新勋军是五年前成立的,其中有七成的兵士是前朝旧部。”
希言公子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犹如一滴滴水落在了厚厚的冰层上,碰撞出的声音,寒凉渗人,“五年前,太后七十寿宴,便大赦天下。前朝一些戴罪的老臣也在名单之上,先帝当年登基朝局不稳,内忧外患,所以根本不敢用这些人,或是圈禁,或是发配,或是关押,平了内乱。
而当今陛下登基,治理有方,近十几年来,天下太平安定,便不把发这些快要入土的老臣放在眼里。所以太后提出大赦天下,陛下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这些老臣被放了出来,却是人老心未衰。竟鼓动朝堂建立了一支新军,陛下赐名:新勋。”
“建立新功,计伐称勋?”
对于凌小悠的解释希言公子也没有反驳,倒也贴切。
“算是一种勉励,更是一种警示。”
“不过前朝已经灭亡五十余年了,就算有残兵余部也到了老弱病残的年纪了吧?”
乔彴咬了咬嘴角,用力的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还有太后。”
“太后?”凌小悠不解的问道:“这又关太后什么事?”
乔彴苦笑:“咱们这位太后也并非先皇生母,而是前朝太后。先皇登基之时,便双亲离世多年,而这位前朝太后却是当年的巾帼女英雄,虽然前朝皇帝不堪,可这位太后却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
所以当年先皇入皇城,太后并未让人阻拦。皇宫的第一道城门,就是太后命人打开的。据说当年听闻此消息,前朝皇帝还持剑去了太后的寝宫,誓要将太后杀了。再后来,先皇登基,便也没有为难太后,更是让她继续待在了太后的位子上。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当年太后曾私下与先皇有过书信往来。还曾约定过,只要太后开了皇宫的第一道城门,先皇便允诺,当年驻守皇宫的禁卫军不杀一人,不辱一士,将之交给太后,成为她的护卫军。”
凌小悠愣了愣,片刻后,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太后有一支私人军队?”
“就是如此。”
“一道皇宫的城门,换一支军队?”
凌小悠觉得这先皇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能驻守皇宫的军队,那是什么样的标配?
起码是精锐中的精锐。
将这么一支军队交到太后的手里,这先皇是有多么的自信,不怕养虎为患?
“皇宫的第一道城门连接的是整个皇宫的护城墙,可防水火,就算用战车撞,都未必能撞塌,是整座皇宫最为结实的一处防卫。这么说吧,只要这城门不打开,皇城起码半月不得破。”希言公子虽然不曾问她什么,但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几分心思,所以便开口为她解惑。
凌小悠恍然,这先皇当时是为了清君侧才带兵入城的,可终究只是一方孤勇,这要是在皇城拖个半月,还不知道最后是谁坐了这皇帝的宝座去。
所以事急从权,他才会答应这个条件。
“那后来先皇就没有想要将这支军队收拾了?”
乔彴撇了撇嘴角,“这就是太后的厉害之处。当年她将这支军队保下来之后,并没有让他们留在皇城里,而是暗中遣走了他们,一夜之间这些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后来先皇追查,也没有任何的踪迹。这事便不得不搁置了。”
“那这新勋军的人?”
“先皇驾崩后,始安之乱起。京都就成了被宗亲们所要征伐的要地,皇宫大乱,可就在这时一支黑甲军夜入皇城,保护了太后。那便是时隔十年之后,那支护卫军的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后来因为在始安之乱中立了功,便被留在了太后的身边。而这些年,太后一直用自己的私库养着他们,这支军队也就慢慢壮大,成了新勋军的精锐。”
如此说来,这新勋军岂不是隶属于太后?
而这永安王当年却保护了皇上。
凌小悠有些恍惚的眼瞳慢慢聚焦,眸色由漆黑变的深邃,直到犹如沉入了一汪寒潭深渊之中。
她手臂猛地一颤,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的说道:“希言公子,如若你不能应我之前所求,可不可以答应我另外一件事?”
希言公子眼角狭长的微微眯起,“你说。”
“军需一案到此为止,永安王……绝不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