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第一把剑已经穿透了云溪的胸膛,云溪隐忍着青筋暴起,那剑穿心后便消失了,随后第二、三、四把一同落下,那剑似是对飞彤没有伤害作用,这么说云溪是蛟族?!
又有五把剑落下,云溪的脸已经通红,面部溢满了痛苦,还未等他有喘息的机会,一把把剑就这般插进了他的心脏,他咳出不知道多少口血,因为疼痛,肌肉已经僵硬麻木,怀着却仍是紧搂着飞彤。
随着越来越多的剑越来越快的落下,他头顶的角时隐时现着,时而还凝出些许雷电。这就是蛟族天地人三劫的地劫吗?要修满999座桥才可生角凝雷,呼风唤雨的走蛟地劫。
单是地劫就已如此艰辛,单是一座桥就已经如此痛苦,要修满999座又谈何容易啊。
我终是不忍再看下去,把头偏向一旁,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流。泪眼朦胧间我看见了桥头的石碑,上面镌刻着“龙头桥”三个字,此刻我也大抵明白为什么渡劫失败的蛟大多暴躁易怒,泽野千里了。
面前这位玄蛟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承了天雷焚身之苦,受了万剑穿心之痛,却因一念之仁终是和成龙失之毫厘。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云溪借助一串琉璃珠的灵力抱着飞彤上了岸,云溪浑身鲜血淋漓,似是筋疲力尽,就这般抱着飞彤瘫在岸边。
“你的左手心竟然没有恶诅纹!”那玄蛟看着摊在地上的云溪竟是一惊。
云溪安顿好昏迷飞彤,费尽力气艰难地站了起来,有气无力道:“我虽是蛟族体质,因为母亲是龙族的缘故,体内一半龙族血脉替我阻了这恶诅。”
“这么说,这恶诅也并非完全有效。”那玄蛟有些欣喜,“我已于千年前度过了天劫与地劫,如今只差人劫封正就可化龙了。”
“前辈不可,”云溪有些激动牵动了伤口,“天界恶诅初下时,也有许多条蛟抱着侥幸心态强行化龙,可最后都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
此时永定河旁的龙王庙中传来了一阵钟声,许是庙中的道士晨起了。有钟声便是有人,有人便可帮助蛟封正化龙。
那玄蛟不顾云溪的劝阻,向着那庙的方向走去,化为真身腾空前转身望了一眼。
“前辈,回来吧,没有侥幸的。”云溪有些悲切地道。
“前辈,你还可以去魔界,去禁海,那里还有蛟族的。”我也不忍这玄蛟落得悲惨下场,出声喊道。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愿再这般苟活了。”说完,他便化了真身往龙王庙方向去了。
云溪不忍的闭上了眼,似是预料到结局般,道了句:“我们走吧。”
我在书中也是了解了些蛟族渡人劫的,蛟化龙,须得现出真身得凡人亲口封正,封正倒也不是多繁琐的程序,凡人见其真身若是惊叹了句“好大的龙”这般的话,蛟便可生出逆鳞,通晓变化,成为真龙,否则则会被一道天雷劈得灰飞烟灭。可是如今多了天界“蛟族不可化龙”的恶诅,无论那凡人说什么,结果怕都是一道天雷灰飞烟灭。
云溪又用那串琉璃珠唤出了股水流搭成水做的飞毯,云溪把昏迷的飞彤抱了飞毯,随后我二人也上了飞毯。我们三人刚乘上飞毯,便听见身后一声闷雷,我没有回头,云溪也没有回头,低头望了望怀着的飞彤。
“这是镇水珠吧,”我望着云溪手腕的琉璃珠道,“想来云公子在蛟族地位定是不凡。”
我虽对灵器没有研究,不过这种上古神器还是听说过的。
“一串普通的珠子罢了,哪里能彰显什么身份地位。”云溪云淡风轻道,“倒是姑娘的身份,我有些好奇,姑娘可是来自魔界有苏城?”
我刚才似是不小心提起了魔界禁海,我又是狐族,他能猜到我出身有苏城倒也不足为奇。
“姑娘的身份我自会保密,只是有件事还想请姑娘帮忙,”云溪接着道,“待到飞彤醒来莫告诉她今日之事,也莫说是我救的她,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 云溪低头望着怀中的人,黑眸中溢满了情谊,如此这般,我也只能应下他的请求。
晨光熹微,水飞毯降落在了彤霞洞的门口。小喽啰们见到我三人具是一惊,云溪径直地将飞彤抱进了洞中,放在了床上。
“你受了很重的伤,需不需要我来帮你疗伤?”我看着他身上的血痕,有些胆战心惊。
“不必了。”说罢,云溪便在床边屏息打坐。
那镇水珠缓缓升至云溪的头顶,发出冰魄般的寒光笼罩住了他,有这上古神器加持,他这伤也能恢复得快些。
云溪疗伤之时,床上的飞彤也幽幽转醒了,“我怎么……回来了,我不会是到了天堂了吧。”
我听此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呀,我们一起到了天堂了哇。”
飞彤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张望着四周,“这天堂怎么这么像我的彤霞洞呢?”飞彤将信将疑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啊,我这是还活着啊。”
“你好吵啊,能不能让我安心疗个伤哇。”云溪一脸嫌弃地收起了法力。
“你怎么在这?”飞彤瞧见了云溪身上地血痕,关切道“你怎么又受这么重的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