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立在院墙的檐上,蓝色的发带在明月的映衬下飘动着。
“云溪,云溪救我……”飞彤朝着那身影大喊。此时云溪一个跃起飘逸地单脚落地,挡在了飞彤的前面。那少年偏眼打量了我一番后,却是颔首浅笑一声。
笑什么笑?我穿女装很好笑吗?云溪全然不顾我的愤慨,旁若无人的和那小丫头拌开了嘴。
“喏,给你造的灵器。”云溪一伸手,手中便多了一根笛子。
“什么呀?就一根笛子哇,我又不通音律,这怎么用啊?还没有那只孔雀精的蒲扇实用呢。”飞彤接过笛子打量一番,十分挑剔地说。
我隔着段距离都可看出这玉笛玉色通透,灵力富沛,确是一个不错的一品灵器,怕是不耗费个千年修为造不出来。
“那孔雀的蒲扇不过就是个三品灵器,怎么能跟我造的玉笛比呢?灵器已经给你造好了,欠的灵力我帮你还,不许再跟着子时那只猴子了!”云溪略有愠色,语气也是不容置否。
“谁要你帮我还,你是我什么人啊!”飞彤也不甘示弱。
“我……”云溪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强忍怒气笑着,面部肌肉却是在抽动。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秀恩爱啊,竟然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
“你们小两口回去再吵,能不能给我道个歉先!”我得说句话证明一下我还在。
“谁跟他(她)是小两口!”这回他俩一致对外了,诶,明明是你们两打架,我才是无辜被卷进你们争斗的人好吧。
“飞彤不懂事,冒犯了姑娘还望恕罪,我误伤了姑娘,也深感抱歉。”云溪还算通情理,恭敬地向我道了个歉。
“对,都怪他!”飞彤在旁边迎合着,“想要什么赔偿,找他要!他可厉害了,临川附近十几里洪水肆虐,可延泽山一点事儿都没有,全靠他镇压的。”云溪原先听到飞彤甩锅还有些气愤,不过接下来的几句夸奖倒是让他心情不错。
“你修的是水系法术,可有办法治得了这洪水?”人性如此自私,无非是由于生命脆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这满城的百姓呢。
云溪听此倒有些为难,飞彤在一旁道,“你就帮帮忙吧,也当做好事了呢。”
云溪心下纠结了一番,随即对飞彤道:“治完水,你便随我回延泽山。”
“好。”飞彤答应倒也爽快。
“走吧,我们去龙王庙。”云溪道。
“龙王庙,去龙王庙干什么?凡人无法力加身,才会沉迷神魔之道,我们三个有修为的妖怪去求神,是不是有点辱没了我们妖界的威名。”飞彤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倒是觉得云溪或许是知道什么内情,这洪水确是发的有些蹊跷,汛期已过,盛夏阑珊,按理说不应在此时发这么大的洪水。
云溪像是习惯了她这般聒噪的模样,选择性忽视地拉起飞彤捏了个瞬行咒,我回身望了望院子,也唤了个瞬行咒追了上去。
这龙王庙虽处荒郊,但看这香火和供果,也能想象出白日的门庭若市。难民虽然都食不果腹,但却没人来拿祭祀的供品,看来萱娘所说不错,大家对这黑龙都敬重的很。
云溪倒是没有进庙的意思,带着我二人跃上了寺庙的屋顶。
“笛子。”云溪向飞彤伸手。
“不是说送给我了吗?怎么还能收回去呢!”飞彤紧紧护住手中的笛子。
“借用一下。”云溪无可奈何道。飞彤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笛子递给他,云溪拿过笛子纵身跃到屋顶的最高檐吹起了曲子。
初时笛声若涟漪泛起,而后又似阵阵波涛涌来。初似登高望海,明月初升共潮起,击空明兮溯流光,高音迭起,又似驾舟乘月入海,恣意临风赋诗。忽而笛音陡转,曲艺惘然,蜉蝣迷失于波涛间,凌万顷之茫然,渺沧海之一粟。收尾却是释然,乘月能有几人归,吾心所向,一苇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