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朱县令决断，章知府接着说道，“那仵作又来了消息，何欢中毒并不是骤然毒发而是缓慢侵蚀的。”章知府乜了朱县令一眼，“本府已经唤了那最知晓何欢的书童。”

朱知县听完章知府的安排，只能假笑拍马屁道，“知府大人思虑周详，实我辈之敬仰。”

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狗头军师了。杨复感叹着章知府的‘本领’，竟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件事上越陷越深，成了个免费‘苦力’。

有着知府的召唤，那书童自是不敢耽搁，很快便来到了府衙。

“你跟何欢相处最近，本府命你好好回想回想，何欢近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我家公子向来身体很好，极少生病，不过最近几日倒似乎看上去虚弱许多，小人只以为是我家公子最近看书废寝忘食所以如此，为此小的还提醒过我家公子几次。”

“虚弱许多？”章知府不由得反问，这似乎与毒性缓慢侵蚀有些吻合。“那你再好好想想，向来谁与何欢发生过矛盾，事无巨细统统都好好想想。”

“我家公子向来脾气很好，很少与人发生矛盾。城东的买菜翁、城西的便日小儿……”那书童说了一通，直听得杨复等人满目金星，直言这书童果然是对这何欢忠心无比，就这还说他向来脾气很好。

脾气很好会去跟城东城西城北城南四大买菜翁都‘以武会友’吗？

脾气很好会跟几个黄发小儿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令那几个小儿惶惶不可终日，求医问药吗？

……

“还有那泼皮秀才刘吉，前些日子曾与我家公子争辩最后发生口角。”

“秀才刘吉？”杨复一时失言出了声，这么多‘仇家’之中，可就这个算得上最为特殊了。在一堆市井小贩之中，‘秀才刘吉’可着实有些‘鹤立鸡群’。

厅堂内众人一块瞧着他，章知府也盯着他，但随后吐露出的意味倒好似默许着杨复发问的权利。

这是何意？对于章知府的神情，杨复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向那书童发问道，“你张口便是泼皮秀才，怕是与你家公子不只是口角如此简单的吧？”

那书童一愣，抬头偷瞧了杨复一眼，只得坦言道“我家公子不过一时失言说了他几句，他便拳脚相向，最后便打了起来。”

“一时失言？”看得出，这书童在极力维护着何欢。

“我家公子说他，说他长相奇丑，古今第一，所以……”

倒也难怪。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当人面如此说人面容，着实该打。

“不过，事后，那刘吉送了我家公子一本书，那书可是孤本，所以就算是和解了。”

“书？”杨复反问道，“什么书？”

“就是桌子上那本，知府大人还问过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