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走的时候特地委托两位衙役盯着,若是张屠夫回来第一时间便会知道。”杨复亦是平静的回答着,三人之间,这倒是好像将朱知县抛却在外了。
可恶!朱知县瞧着杨复那‘不愠不火’的样子心中更为恼火,却碍于章知府而隐忍不发“那书童支支吾吾,又是唯一与那何欢有接触的人,既然你觉得不是那张屠夫,那就是书童了?”
“应该也不是。”杨复平静的回答着。“那书童言及何欢必言‘我家公子’,心有戚戚,看其样子不像作伪,”
杨复顿了一下,瞧向章知府,本觉得以防万一,防的是章知府,却不曾想防到了这位朱知县,“学生回去找二位大人的时候,却不想两位大人已经离开了何府,于是学生便好奇的问了问何府的下人,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说那书童跟何欢关系极好。”
“所以呢?推断?又是你的推断?”朱知县呵责着,“扬言要杀人的张屠夫你说不是,唯一跟何欢接触过的书童你也说不是,那到底是谁杀的?难不成还是你我?”
杨复不敢肯定,却也有七成把握。
“本府也觉得不是。”章知府抛出一句话,一时令朱县令讷讷。
“可恶!着实可恶!”朱县令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终于算是摆开了章知府那层枷锁,‘急不可耐’的叱骂着。身旁的师爷噤声不敢言,直等到朱县令气喘吁吁才算开口。
“大人,你这是?”
“你可还敢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朱县令便瞬时找到了发泄的口子,“你这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跟我说那账目天衣无缝,任谁也照不出破绽来吗?害的本老爷‘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折了钱,还要受那知府眼色!”
“大人,那……”那天衣无缝之类的话自己可从未说过,倒是你自己念叨的最多。师爷无辜的佝偻着,哪敢犯嘴。
“想办法,再给本老爷凑些银两!”朱县令喘了好一会儿,咬着牙说着。
“啊?”那师爷一愣,“那章知府不是刚刚才说过老爷的吗?”
朱知县一听便登时火冒三丈,“蠢货!我说过是我要的吗?那章知府要的修桥的银子,你想办法给本老爷凑齐,你平时私下发了多少财别以为本老爷不清楚,你要知道我这条船要是沉了,你可也没了!”
朱知县转身将从何欢密匣中拿出来的那本诗册甩给师爷,“莫要怪我,要怪就去怪杨复那个黄口小儿!”
“大人,张屠夫回来了!”朱知县一凛,忙是往府衙跑去。只剩下师爷一人抱着那本诗册,无辜的惋惜着自己口袋的那几个铜钱。
“张屠夫我已经审过了,确实不是他。”章知府坐在厅堂之上,瞧着刚来的朱县令缓缓说道,身旁站着的是杨复。
在朱县令听来,这倒好似不在是向自己告知最新的案情消息,而是在替他身旁的那个黄口小儿鸣冤。自己堂堂一个知县,难道还要向他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