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儿含泪点点头,车子刚走出去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一阵喊杀声和金属交击之声,二十个义军兵士持刀冲锋和那上百人搏杀在一起,他们个个凶悍,以一当十,那些郝世昌临时雇佣的流氓地痞显然没见过这么的兵士,很快被杀伤大半,但对方倚仗人多,又骑着马,不断发起一次次冲锋。很快厮杀声便渐渐弱了下来,一番血战剩下来的几个兵士夺了几匹马呼啸着追着几十人的马队一路狂奔,看着那些人很快逃散的无影无踪,他们也耗尽了生命中最后的能量,纷纷从马上掉落,鲜血从身体上的各个伤口流了下来,染红了脚下的土地,那颜色,比山间的枫叶还要红。
白凤儿在狗蛋等人的护送下没命的向前奔跑,车辆在崎岖的山路上不断颠簸着,孩子的哭声洒落了一地,引得更多附近的人追了上来,他们都是郝世昌招募的亡命之徒,分成好几拨出来,就为了抓到陈卿的儿子好去领赏,所以对孩子的哭声最为敏感。
一听到不知哪里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护卫白凤儿的三个人脸色大变,他们一边跑着,恰好发现一处山岭下有一个隐蔽的洞穴,四周杂草丛生。狗蛋灵机一动,让白凤儿下车,把她和两个孩子都给塞了进去,留下赵勇一人看护,他和顺子则驾着空车子向着另一个方向拼命奔跑,将那骑队引开了去。
破落的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身后上百人骑着快马追赶,忽然那驴车飞驰到一处悬崖边上,官兵们迅速上前将它三面围住,狗蛋和顺子互相使个眼色,哈哈大笑一声,驱赶驴车向着那悬崖猛然跳了下去,空荡的山谷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身后的兵士瞪大了眼睛。
五十人的护卫如今只剩下赵勇一人,他搀扶着白凤儿,抱着虎子往洞穴深处走去,那洞穴很深,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似乎哪里有流水声,洞里的温度很冷很冷,孩子们哭的更加厉害,白凤儿紧紧的把他们抱在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暖和他们,却发现周围的湿气一阵阵袭来,侵袭着她的身体早已冰冷
冰冷。
赵勇见状,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给到白凤儿,白凤儿也顾不得谦让,赶忙给孩子们盖上,又颤抖着掀开衣服给他们喂奶,赵勇说一声:“我去外面找点吃的……”便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勇还没回来,白凤儿一阵焦急,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眼瞅着孩子哭声越来越微弱,她用那棉衣将他们裹得紧紧的,一手抱着一个孩子,靠向洞穴的出口。
一阵凄寒的冷风朝着洞口猛灌进来,她单薄的身体差点被吹倒,一个趔趄不稳,头磕在了洞口一块岩石上,她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却很快又清醒过来。
“不,我不能倒下,我得赶路,到了潞州城就安全了。”她不断鼓励着自己,把虎子再次放回背篓,抱着陈嘉粮继续摸索着向外而去。
空旷的山野传来一阵嗷嗷的狼嚎声,白凤儿以为赵勇也已经不幸遇难,心里更加恐慌。夜色漫漫,群山莽莽,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能走多远。想到这里,看着两个已经哭累了睡着了的孩子,她的眼泪不住的落下来。
她沿着山路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到前方一处山岭间透出来一点火光,以为是有村子,白凤儿加快了步伐,走近了才发现哪里是什么火光,那是狼的眼睛,两匹饿狼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白凤儿吓得半死,心想这下完了,那狼也早就捕捉到了她的气息,飞快的跑了过来,白凤儿闭上眼睛,把孩子抱得紧紧的。正在这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她抬头看时,一人骑着马搭弓射箭已经将那两匹狼射杀。
随着他靠近,白凤儿绝望的脸上终于有了神采,来人竟是赵勇。
他飞身下马扶住已经快要崩溃的白凤儿,原来他是到外面去捡了两匹白天那帮人遗落的马匹,回来看到白凤儿不在了这才追了上来。
白凤儿瘫倒在他怀里,赵勇接过一个孩子,两人一人抱着一个上马继续前进,半夜时分终于到了壶关县附近,他们找到一处农家谎称经商遇到了土匪,借住了一晚,次日一早绕开壶关县城,继续向西出发。
进入壶关县后遇到的麻烦果然少了,白凤儿总算松了口气,赵勇护送她着向北穿过壶关苗庄镇,直走到潞州城郊的南垂镇,眼瞅着潞州城在望,两人都大喜过望。
他们在南垂古镇找了一家客栈吃了点饭菜,饭后正要继续出发潞州城,虎子忽然哭得很厉害,白凤儿用手一摸孩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顿时吓坏了。一路上她都把自家孩子背在背篓里,总觉得他多少大一点应该可以顶住,把所有的爱护都给了陈卿家的孩子,没想到虎子居然发起了高烧。
赵勇当即叫了两间客房,把白
凤儿和孩子安顿好,自己去外面找郎中去了。
镇上的郎中给孩子开了点药,药煎好白凤儿给孩子喂下,天色已是不早,孩子喝药后果然安静了很多,白凤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再看陈卿家的小子,一路上除了因为饿哭过几次以外,一直睡的很香。
孩子好些后白凤儿和赵勇商议,为免夜长梦多不如现在就赶去州城附近。赵勇觉得孩子还小,刚吃了药,应该多休息下,也不在乎这一时,就这么他们选择继续停留一晚,明天一早上路。
然而就在这天夜里,危险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