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姆亚特外城的一处豪华府邸,原本是努比亚大商人阿扎木在外城的府邸,现在由于内城仍被撒拉森人所占据,暂时被阿扎木献于皮洛士暂为行宫。
尼克塔斯率领着三百内府骑士进入外城,只见外城的街道已是大为不同,那夜的痕迹,在皮洛士的刻意掩饰之下,全然消失不见。不过,城内的街道依旧是颇为凄清,纵使皮洛士严令士兵不得扰民,但是城内的自由民依然躲避在家中,暗中窥视。偌大的街道,唯有来往巡逻的拜占庭士兵而已。
城门处,安托尼亚斯在士兵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向尼克塔斯深施一礼,温和地说道:“尊贵的西西里国王,外臣安托尼亚斯,是巴西琉斯陛下的宫廷大总管,此番前来是为您引路,前去宴席之地。”
尼克塔斯在鼻腔内轻哼一声,算是应和。他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卫队,语气生硬地问道:“安托尼亚斯,赴宴可以,不知我的内府骑士你又是如何安置呢?”
安托尼亚斯轻声一笑,并未因尼克塔斯的冷漠而有所羞怒,反倒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说道:“若是西西里国王应允,外臣自会将陛下的卫队安置妥当。”
尼克塔斯盯着安托尼亚斯,发觉后者的神情更加谦卑,态度愈发恭敬。尼克塔斯点点头,料想皮洛士亦不会趁机为难自己,便回首指了指自己的几名亲信爵士,说道:“你们几人,随我前去赴宴。其余人,听从这位宫廷大总管的安排。”
安托尼亚斯也侧首,向自己身侧的士兵说道:“你们,将西西里国王的卫队领到陛下所说之处,要好生招待。”
言毕,安托尼亚斯才伸手,向尼克塔斯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说道:“西西里国王,还请您随我前去。”
待到尼克塔斯等人来到行宫之时,只见瓦良格武士正持剑立于门外,这让尼克塔斯等人暗自心生警惕。爵士们以目光向尼克塔斯探寻,却见到后者摇摇头,他们也只好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大厅的主座上,皮洛士见到尼克塔斯等人到来,立即从座上站起,热情地说道:“西西里国王,还有爵士们,朕已经等候多时了,还请速速入座,享用宴席。”
仆人们备好宴席,邀请尼克塔斯等人入内享用。安托尼亚斯拍了拍手,一个个美貌的阿拉伯侍女出现在厅内,她们款步上前,搀扶着西西里王国的爵士们入席。至于身份最崇高的尼克塔斯,皮洛士特意备好两名姿色上佳的阿拉伯侍女,在他的身侧尽心服侍着。
这些阿拉伯侍女一个个薄褛轻纱,里面仅有一小块布料遮挡住关键部位,尽显凹凸有致的身材。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纵使是心智最为坚定之人,也不禁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安。这些侍女娇笑着,呼气如兰,身上挥发出独特的清香,令这些爵士不由得意乱神迷。
这些爵士们虽然名为贵族,但是从未体验过东方式的奢靡贵族生活,纵使是宴席,也不过是尽情享用食物与酒水而已,何曾见过如此靡乱的场面,一个个都陷入美色之中,无法自拔。
“国王陛下,难道是我们服侍不周吗,为何你丝毫不理会我们?”一名侍女偎依在尼克塔斯的肩膀上,胸前的沟壑在他的手臂上一下下地蹭着,不断挑动着他的神经。
尼克塔斯伸出双指,轻轻捏住这名侍女的脸颊,她那水嫩的肌肤让尼克塔斯爱不释手,加上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动人的媚意。那名侍女见状也闭上双眸,嘟起微红的双唇,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如此娇人的模样,令尼克塔斯食指大动,再也按耐不住腹中的欲火。
皮洛士把玩着酒杯,俯视着下方沉迷美色的爵士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向身侧的安托尼亚斯,低声说道:“安托尼亚斯,酒色财气果然是人的劣根,无论是何人也无法避免,也包括朕的这位二叔。”
“陛下所言甚是,欲望是人的本性,无论克制都始终会暴露出来的。”安托尼亚斯看了看坐在不远处默然不语的萨穆埃尔,悄声说道,“教会提倡的克制、禁欲,不过是扼杀了人的天性,禁锢了人的思想,终究是不可取的。”
“安托尼亚斯,没想到你还是亚里士多德学派的原教旨主义者。”皮洛士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脸色微微泛红,只是双眸却更为炯炯有神。他撇了一眼安托尼亚斯,说道,“也正是你这位异教徒,方可助朕实现野望。不过是个古老的异教学派信仰而已,以朕的器量还是能容纳的。”
安托尼亚斯端起酒瓶,为皮洛士斟上半杯酒水,解释道:“陛下,微臣可不是异教徒,微臣只是觉得亚里士多德学派有些观点稍微有趣,才略微涉猎一下。若是陛下不快,微臣可以将那卷藏书烧毁,以免落人口舌。”
“不必,你是否异教徒,朕亦不在意,也不想多做深究。”皮洛士再次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后他从主座上站起,将酒杯放到安托尼亚斯的手中,强行中断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