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感谢现代科技，基因工程技术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这放在以前都是不敢想的事情。”昂热说，“关于基因的表达，应该不需要我过多赘述了。”

“源稚生的体内有一种白王特有的RNA结构，因此他天然就可以抑制人类基因的表达。”

“但是由于白王彻底死去，这种特殊的RNA结构在源稚生的血液中消失。反过来说，如果我们可以在其他人血液中发现类似的特殊RNA，就意味着该RNA对应的龙王仍然存活。”

昂热直勾勾地看着楚子航，“很不幸，你的体内也有这样的特殊RNA。”

楚子航轻声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我体内流着某位龙王的血？”

他的呼吸很轻，每一下呼吸都感觉心脏在隐隐作痛。楚子航的眼前渐渐发暗，他只能看见昂热的嘴一张一合，像是隔着千山万壑，听不清声音。他闭眼又睁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潮湿阴暗的站台，镰鼬在空中逃窜，濒死的龙王在她的领土中宣告自己的圣名。

“是，我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

楚子航下意识地把手按在胸口，他不信教，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宗教手势。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项链下方挂着的是一枚钥匙。

这枚钥匙能打开BJ某个老旧小区的某一扇门，或者他心里的某个地方……无论是那扇门的后面还是他心里的某个地方，都空荡荡的，遍布灰尘。

“楚子航！”

昂热大声地喊着楚子航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眼中已经布满血丝。

楚子航这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放下手，胸口处的钥匙因为挤压在身体上留下了痕迹，他用力之大甚至擦伤了皮肤。

“我猜你应该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话。”昂热松了一口气，刚才楚子航像是突然忘记了如何呼吸，眼球如同被裸绞一样向外鼓着。

“所以我才说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昂热说，“不仅仅是体内流着她的血那么简单，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应该还没死。”

楚子航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曾经他以为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就是重新回到15岁的那个雨夜。为此他把自己当成一把永不弯折的刀，要么斩开敌人，要么斩开自己。

可后来有个女孩闯进了自己的生活，这把刀变得柔软了，那个女孩成为了自己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意义。然后她死了，死在自己的怀里，死在这把刀下。

楚子航突然想起了日本海沟里他站在压力舱的门前，身后的路明非扯着脖子问自己。

“师兄你是喜欢小龙女么？”

记得当时的自己没有直接回答。

直到刚才昂热说，她应该还没死。那一瞬间就像秋雨倒流，枯树长出了新芽。

“应该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