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兵开始大开杀戒，他们随身配的刀剑刺向了自己的子民。鲜血汇入熔浆，发出兹啦—的声响，就像水滴汇入海流然后消失不见。

空气中的小球也相继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它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吸附在一起融合，光晕下布偶娃娃慢慢显现出人身，黑裙女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她们浮现出几乎一摸一样的面容。

“这是双子…女巫？”渔夫此刻带着邬杨躲在一块巨大的碎石后面。

“不然呢？”渔夫懒洋洋地拖着长长的腔调。

“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躲？”

“现在看得见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老头不在你身边了，他的障眼法失效了。”

“他去干嘛了……”

“不知道……”

沉默了许久，邬杨再次开口“他们在杀人诶，你要不要去帮忙？”

“你看我有那么能耐吗？”

邬杨满头黑线，没能耐说话这么拽？

“原来你也是废物…”邬杨忍不住嘀咕。

“说什么呢臭小子……”说着上手狠狠拍了一下木偶脑袋。

“你给我等着……”邬杨晕乎乎地看着面前的景象，以为被拍出了幻觉，“这是什么？”他扯了扯渔夫的衣襟，渔夫捏着刚刚游回来的小鱼，放到耳边似乎在听它说些什么。

“喂小子，我在干正事，别吵吵。”

邬杨依旧坚持不懈地扯他衣襟，他的声音在颤抖：“你快看！”

渔夫转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凤凰花开到了这里，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似有飘渺的歌声从时间深处传来，神圣得不像来自于世间。数不清的藤蔓破土而出，发芽成参天的古木。绿意在吞噬死亡，树上结出了魂灵的果实。

原来积聚的魂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消散，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无脸怪在接触到雨滴的一瞬间发出痛苦的尖叫，随即被腐蚀成一团黑烟，泯灭于大地。短短时间内，所有的无脸怪被这一场奇怪的雨毁灭殆尽，只剩下它们黑色的披风。

“阁下，何不现身？”高台上两个女巫同时说话，她们一齐仰头对着空气中的某处，然后死死地盯住那一处地方。

空气中闪烁着一道金色的光芒，随即浮现出一只硕大的鸟儿，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停在参天古木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双子女巫，审视着她们，冰冷的声音响彻云霄：“动用禁术，以万人魂谋私，当受神罚。”

“别那么高高在上的说话，我只是想我的姊妹有一个肉身。你们的上位者难道当年动用魂祭血祭之术还少吗？你们那是正义的名义，我们就是谋私？你们的审判不觉可笑吗？”

鸟儿摇了摇头，“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我也不例外。”

霎时间，双子女巫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神色，地面上的血都涌进了她的身体，她的头发疯狂变长，缠绕着古树的枝干。

“不好。”渔夫嘴里念念有词，勉强支棱起一个透明的罩子，把他和邬杨保护在里面。

邬杨看他青筋暴起，袍子猎猎作响，再看着远处扑腾着灰扑扑翅膀的鸟儿，那参天的古木上绑着的红绸跟店里的那盆盆栽一摸一样，还有那个小丫头的红绸发绳，他好像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