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颗巨大的栎树,浓绿的林中弥漫许多漂浮的小白点,似杨树籽的成熟后的飘花。甘临心道,果真是她,假装不知道,陪她玩玩。
特意挑了偏僻的小路,没多久,被一群人跟着。服饰各不相同,甘临既感新颖又觉得有趣。
“你们是邬帮的人吗?”甘临转头询问,“你们来追我吧!”
那些人迟疑了。
“大小姐又失算了,意图一眼就被人看出来。”其中一个人说道。
“管他呢,只要她付钱就行,就当赚外快吧。”
象征性的追了几十米,就大呼小叫,却不进去。
这里迷雾很特别,如同被搅乱的云一般,时而郁结在一块,时而飘散。那些像小雪珠一样的白点,混在雾中。
越上枝头,四下眺望,这边林子也不大,怎么会走不出去呢?看好一个方向,下来向前走。
渐渐感到周边有一个人,身法奇快,似乎在围着自己打转,离自己三丈开外。抄起白点,仔细的看,突然燃烧起来。
“鬼鬼祟祟,耍这种小伎俩。想捉迷藏,我没空!”甘临假装生气的说道。
遇到一棵树,拍断一棵。一个身影,随着雾的浓薄不同,时隐时现。
一缕清凉从头顶飞掠而过,甘临被吓一跳,动真格了。
倒转流星步,不敢有丝毫怠慢,毛孔舒张,热流滚动。那人已不见。
甘临猛的双掌齐出,推出“裂风掌”中“裂空炽翎”,如同在林中炸开花。
那人从正上空倒转而下,一双素手,飘飘乎乎拍来。甘临以指破掌,双指如转钉一样,就对着她的掌心。不一会儿,她的掌心红点斑斑,紫红紫胀的。
落在一边,她气不过,把那些掌全打在树上。将运动衫外套一脱一摔,前胸高高的凸出来,白色胸衣上印着三个字“谁敢碰”。
甘临憋住笑。瞧她假模假样的戴着面纱,除了一双眼,就是光白的宽额头。
“小子,到我们南方来显摆了!”她瞪着眼发话。
“你抓了我的免费脚力——”甘临深吸一口气,怕自己喷笑出来,“呃,那个,是要来看看地。”
“这样的脚力,也值得你在乎?一听说我吸她的香魂,立即把你供出来了!”
抓了几粒白点,甘临故作严肃,“这些风信子,是邬帮特有的。我不知道你和邬伏见什么关系,但他是个正派人。你若骗骗小姑娘也就得了!若是真的,杀了你,邬伏见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好小子!居然对我爸爸直呼其名!”
从胸口抖出一把剑,三指搭上剑背,向后一拉,变成了三把剑。就像三根带锯口钢条。
“你是邬尚夕!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还是叫你弟弟来吧!他最起码对我连续不断的道歉,我才对他客客气气的。”甘临有板有眼的说道。
她把面纱一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就想着欺负我!”把三根细剑合起来塞回去。
“你早知道是我,是不是?”邬尚夕在他肩膀上狠狠的一拍,“还是这么会演戏!”
甘临没有准备,这一巴掌真是痛入骨髓,“你居然附上灵力!”在她头上还了一巴掌,“你那群手下一出现,我就知道了。”
邬尚夕想在他肚子上来一拳,被抓住了,“你就不能让我出出气吗?一般人吃不消,只有你承受得了。”
“别这么随便了,你这么成熟,已经吃不消了。”
邬尚夕哈哈大笑,“你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反正老娘最近相亲总是失败,要不我们凑合一下?”
“这玩笑大了,”甘临避开她摸来的手,“原来你是这样考验男人的。你是剩女,原本也没关系。偏偏你找那些名少,成为笑柄,哈哈。”
她双手一展,“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坏!”
“邬尚夕,你确定要和我动手?难道不三思一下?”甘临犯嘀咕,她脾性怎么一点没变。
“姐姐,别动手!”听到声音,知道邬尚存来了,微微一笑。
“甘临,等下帮我一下吧?”邬尚夕拉起甘临向外跑,“最近太郁闷了,我弟弟就是铁水罐的脑袋瓜子,老是用规矩来要求我,死硬死硬的。”
幽明九等在大路上,见邬尚存一直给甘临道歉,很是诧异。
“弟弟,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要道歉也是我。”
“你要是妹妹就好了,我还能骂你几句。非把一件小事,搞成大事。”
邬尚夕对这位一直给自己擦屁股的弟弟也怜爱,“甘临,你想我怎么样?”
“我不是在帮你吗?”甘临心想,她能力见长,性格却原地踏步,“我不让你弟弟道歉,你爸爸要给我负荆请罪了。”
“敢情你是好心?我这么看不出来?”邬尚夕歪头瞧着他。
“姐姐,你就少说两句——甘临,你的人我带来了,完好无损。”
邬尚夕瞪了一眼幽明九,“你这什么脚力!一点也不忠诚,几句话,就把你卖了!”
幽明九脸一热,心有余悸的说道:“对不起——她太可怕了,说让我做不了女人。”
“姐姐,关口这一块,你不要做了!”邬尚存训斥道,“幸亏遇到的是甘临,如果是与昌义前辈,我爸爸出来道歉也没有用!”
甘临心一动,与倡义被称为“站在剑尖上的男人”,却非常的护短。
邬尚夕自知理亏,也不好发作。
“我们多年未见,”甘临解围道,“你姐姐也是怕错过我,才出此下策。”
“是的,”邬尚夕急道,“甘临,还是你懂我的心思。你的事我听说了,以后我经常去荒区闹一闹,给你长久的出气。”
“谢了,”甘临黯然,低下头,“哎,我的事自己解决。”
邬尚存趁此空档,在姐姐耳边说了一句话。
“走吧,一醉解千愁。”邬尚夕架起甘临的胳膊,“如果你不去,就是小肚鸡肠,对我怀恨在心!”
“甘临,这一次多有得罪,就当陪罪酒。”邬尚存架起它的另外一条胳膊,“论辈分来讲,我爸爸也低你一辈。你的事,也是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