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匠傅云良很是纠结,原因是他昨晚不小心捡到了一个孩子。
事情还得从昨天下午说起,这两天铺子生意特别好,昨天又是月夕节,他一时高兴就喝了点小酒,导致天还没黑就沉沉睡去了。结果一觉睡到了后半夜,醒来只感觉体内胀的难受,就破天荒起了个夜。
这一起可给他吓坏了!黑黝黝的茅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咕咚咕咚的响着,等他静下来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许是野猫。”傅云良自我安慰道。
等他解决完,出来竟发现湿漉漉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拿棉布包裹着的小孩,还是个男娃。
“谁家父母这般狠心,刚出生的娃娃就给扔到这里!”傅云良思量了一会,便将这小娃抱回了家中。
今日一早,他本想着先去报官,尽快找到小孩的亲生父母,免得他们担心。路过茶馆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不少人在谈论什么,很是激烈,好奇的他便多听了一会。
这才大概弄清楚,原来昨晚城里出了灭门惨案,罪魁祸首竟是两只水怪。
而且听那师徒二人的意思,那水怪似乎是两个刚出生的孩子!
傅云良心里一咯噔,顿感大事不妙,急匆匆地就往回走。
“昨夜捡到的小孩莫不就是那行凶的水怪?这可如何是好!”
傅云良心里越着急,脚下的步子迈得越快,生怕回去晚了,自己家里也糟了妖祸。
......
傅家娘子宁彩英,花信年华,玲珑通达,尤擅字画,听雨轩所售油纸伞伞面之画便是她所作。一早起来,她如往常一样收拾好家事,正准备去铺子里帮忙。
却偶遇一邋遢道人,道人自称九净真人,拦着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玄妙无比的话,她愣了半天,似乎是没听懂!
道人无奈叹气,转用白话说道:
“贫道与贵府一位孩子有缘,欲收其为弟子,不知可否入府一叙?”
宁彩英见这人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又语出不凡,自称真人,想来定不寻常。一曰缘,二曰祸,无根之缘多藏祸心,顾娘子识得这道理,不愿招惹是非,更不愿自家孩子变成他这般模样,有心想要拒绝。
那道人仿佛早已预料,破旧衣袖一甩,一股好大的臭味飘了过来:
“夫人且慢拒绝,但听贫道细说——”
“贫道所说孩子,并非是你本家女儿,而是昨夜你夫君捡来的那个男娃。”
“昨夜事密,夫君外出报官尚未归来,这道人怎生知晓?”宁彩英心中一惊,掩着鼻息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
邋遢道人看在眼里并未在意,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世间之事,皆有定数。此子虽与我有缘,但与贵府缘结未解,贫道此番前来并不是要带走那孩子,只是依我道门惯例,为那新生孩儿赐福罢了。”
宁彩英信了大半,面色却依旧有些犹豫:
“道长,此事......我一妇人实在难以做主!要不,您在此稍歇片刻,我这便去寻了我家夫君,待他回来与您商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