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邋遢道人也不好再多纠缠,任宁彩英脱身而去,心想,“也罢,既然缘分未至,贫道也不好强求。”道人大手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乳白色光芒疾射而出,落入傅家偏房中睡得正香的男孩身上,很快消失不见。
......
街上,急匆匆回家去的傅云良好巧不巧撞上了慌忙忙来寻夫的宁彩英。
“娘子?你怎这般模样?可是家中有事?”
宁彩英点点头,微微喘着气道:
“夫君如何知晓?”
傅云良闻之大惊,拉着宁彩英躲到街角,左右探视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又将宁彩英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终于松了口气说道:“娘子无恙就好,母亲和雪儿呢?”
宁彩英不解,一个老道人而已,夫君为何这般慎重?
“白日无事,自是在家!”
“在家就好!在家就好......在家?”傅云良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你居然把母亲孩子丢在家里,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了?”
“夫君这是什么话?我来找你是有事商量,如何说是逃出来的?”宁彩英无端受辱,心中委屈,气冲冲地将脸甩到一边。
好一番解释,傅云良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解了娘子,赶忙陪着笑脸锤头认错。
“娘子是说,有个老道人要收那个野孩子为徒?这是好事啊!”傅云良心中大喜,茶馆中听到的传言,早就让他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忌惮无比。如今有人要带走他,倒正好省了自己麻烦,一来不用再去跟官府纠缠,二来也不用操心他到底是人是妖。总之,从此便与他傅家再无关系!
浮在心头一早上的阴霾消散而去,傅云良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见那位老道人了。
......
平阳城受地势影响,城中建筑由北向南排列,城廓宛如一个巨大的“平”字,平字出头便是城外。
一辆牛车载着一老一少慢悠悠的离城而去,短发少年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长袍老者,看起来有话想说。
老者似乎是看穿了少年的心思,并不给他机会。一仰头躺在身后的草垛上,左手垫在脑袋后,右脚高高地翘起,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少年顿感无趣,嚼烂的草茎捏在手里揉成个团,奋力向路过的大雁扔过去,嘴里还不忘啐骂道,“砸死你!”
那大雁果真被砸晕了头,顷刻便如树上熟透的果子一般,直直地掉了下来。
“大雁精?”少年在大雁快要落地时看清了他的样子,顿时惊呼。
假扮大雁的正是先前那位邋遢道人,坐在牛车上的则是茶馆中那一对怪异师徒,双方原来很早就认识。
“师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装睡的秃头道士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言语平淡,没有丝毫意外。“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邋遢道人皱着眉头,他先前在城里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妖物气息,一路追踪而来。没想到,会遇到这位早已叛出师门的大师兄,道人面色罕见的凝重起来!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