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尔简明扼要地阐述了邪魔种的事情，不带任何主观意见。

余启听完觉得挺新奇，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邪魔种。

根据教会宣传，邪魔种生性邪恶，血统卑贱，是被恶魔附身的人，她们会使用可怕的魔法残害所见的每一个人，是必须被诛杀的对象。

余启摸摸下巴，问道：“我以为你会把她带回来。他们人很多吗？”

闻言，老霍尔一时语塞。

他刚刚的说法是“邪魔种家人奋力反抗，拒不配合，故而回来抽调人手”，可现在想想，就两个老人，一个妇人，就算他要强行把人带走，也不过让老人受点伤罢了，不费吹灰之力。

为什么会下意识以“不伤及平民”的前提做事？

老霍尔答不上来，只好如实相告：“并没有，反抗的只有两位老者，和邪魔种的母亲。”

“哦，那确实得多带点人，不然打伤老人家就不好了。”余启点点头，从凳子上蹦起来，说道：

“走，带我过去看看。”

“老奴明白。”

两人坐上马车，多带了几个侍卫，余启开始问东问西。

“那女孩的种属特征是什么？”

“是耳朵，王子殿下。”老霍尔双手在自己的人类耳朵比划了一下，示意道：

“她的耳朵很长，很尖。”

“我草，精灵？？”余启大受震撼，赶忙追问：

“还有呢？还有别的特征吗？”

老霍尔摇摇头：“暂时不知道。至少外表上看，只有这个特征。”

“那她的能力呢？不是说邪魔种都有超凡能力吗，她施展能力是怎么样的？”

“邪魔种很配合，没有使用能力反抗的想法。”

“哦。”余启稍微感到可惜，两世为人，他还从未见过超自然现象。

不过没关系，他贵为王子，而且还是北境的领主，北风城城主，要求别人展示一下超能力，不过分吧？

余启觉得不是很过分，除非是什么代价巨大的能力。马上就能目睹超凡手段，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显得格外漫长。

老霍尔也觉得路途漫长。

平心而论，他有点可怜那孩子。假若那妇人没有说谎，爱丽丝的确从未伤害过任何人，那她真的有错吗，以至于要当场格杀？

也许教会说得对，她们是被恶魔附身的人，那么确实有诛杀的理由。他安慰自己，从来如此，千年来都是这样，也没谁跳出来说这不对，从来如此。

纵使再不忍心，他的立场也不会改变，哪怕余启要求他亲手杀死爱丽丝，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一个心情沉重，一个期待满满，马车的影子渐行渐长，两人来到爱丽丝家附近。

每个人都有农活要忙，天大的事也无法引起围观，附近只有几个年幼的小孩来看热闹。

老霍尔在小孩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想给他打伞的小男孩，强忍下捂脸的冲动，跟着余启一起下了马车。

至少有那么片刻，那个男孩曾经崇拜过他。

侍卫已经不再禁锢妇人，此时妇人抱着爱丽丝，一遍遍安慰着，两位老者坐在门槛上，从田里赶回来的男人和大女儿手持农具，与侍卫对峙。

侍卫没有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像座山一样钉在地上，只要邪魔种不跑，他们懒得有多余的动作。

见余启到来，两位侍卫转过身左手抚胸行礼：“王子殿下！理事大人！”

余启点头，走上前，看见被护在中间的爱丽丝，惊叹道：

“真的是精灵诶！”

男人听到“王子殿下”几个字腿就软了，手上的锄头如有千斤重，不受控制地垂落，怎么也无法再提起来。

爱丽丝挣脱母亲的怀抱，缓步走到余启面前，眼神里尽是倔强与不服，但还是鞠了一躬：

“草民拜见王子殿下。”

余启得以看清她的全貌——头发很长，盖住了小腿，几乎要拖到地上，呈现出树叶枯黄般的颜色，唯有头发根部能看出点翠绿。长长的精灵耳十分奇特，配合林中仙子般的绝世容貌，令人心动不已。

爱丽丝的母亲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了过来，猛猛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