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跃的仓仓,带着拎着狗的陈小年一路向古井而去,但停在古井百米开外,仓仓就不再前进了,一个劲的朝着古井叽叽喳喳,还忽上忽下的飞着。
鬼知道它在干什么,反正后脖子都失去知觉的黑皮不知道。
但陈小年却从仓仓的飞行轨迹中看出点什么。
那一直重复着的黄色轨迹如果连起来,就是人的轮廓。
但知道这又有什么用。
陈小年一晃荡手中的狗子。
“味道往哪去了。”
对于这只黄鹂鸟的表现,黑皮是很惊讶的,如果不是这鸟不会人言,如果不是同行人中只有三哥的坐骑是鸟,他都以为这只鸟也是妖怪了。
三哥与他徒弟的气息,就在前面那块大磨盘处,且很浓郁,停留的时间应该不短。
它不打算将三哥的存在透露给陈小年,虽然不知道这只鸟是怎么逃脱三哥的手掌的,但它又不能人言,知道三哥的存在又能怎么样?
哼,叫你薅我脖子,看狗爷今天不把你带沟里去。
“爷,就在前面,那块磨盘那。”
眼看着陈小年就要过去,给仓仓急得,扑到狗鼻子上一顿乱啄,血珠子都啄出来了。
“不准叫,忍着。”
尽管陈小年的声音很轻,但狗精却很明白其中的含意,愣是紧闭着狗嘴没出一声,只是从耷拉着的嘴皮子里发出噗噗噗的声响。
想来是真疼。
可不嘛,湿鼻子没有一个不敏感的。
陈小年左看右看,确实没有发现异样,但介于仓仓的表现,他还是暗提一口气向那磨盘而去。
这地方他很熟悉。
儿时的很多个夏夜他都是在这渡过的,不管多热的天,这里的井水都能凉到骨头缝里去,打闹过后再泼上一瓢在身上的感觉,他至今难忘。
那时候,会有一个妇人坐在旁边,看他与其他孩子赛跑、摔跤、扳腕子。
妇人每次都会叮嘱他,不准提气,不然就没人跟你玩了。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同龄人能比过他,久而久之还是造成了没有人跟他玩了的局面,除了从来不服气的伯劳与徐小胖。
但他可不管这些,他只想在赢过玩伴后,故意留着满头大汗跑到妇人膝下,好让妇人在帮他擦汗的时候说一句“聪明蛋真厉害”,然后才心满意足的跑去冲上一飘井水。
只是自从少了妇人的身影后,那个孩子也再没出现过,也没人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日常生活中多出了一个背着背篓的少年人。
当陈小年站在磨盘跟前时,地上还有水迹。
他拎着狗脖子,随着狗头的方向从而移动着手的方向。
“你要找的人就在下面!”
黑皮无比确定的说着。
“你确定?”
陈小年将狗嘴按进磨眼。
“我确定!”
这狗东西没安好心啊,人在下面谁盖的磨盘,地上的水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上来打水,完了还吃撑了把井都给盖上了。
陈小年也不言语,一手高举着狗精,一手抠着磨盘,咬着牙关一较劲。
嗯——!
鬼知道这比人高的磨盘有多重,反正青筋暴起的陈小年觉得他撑不了多大会儿。
“你真的确定?”
狗精不知道陈小年要干什么,但从那双发颤的腿上可以看出,这人坚持不了多久,如果能让他耗尽体力,哼!
“爷,您再挺一会儿,这里面的气息太复杂了,让我细细辨别一下。”
“挺你大爷,下去吧你!”
陈小年话罢,嗖一下就给狗精塞了进去。
咚一声闷响,磨盘落定。
“你个狗东西,不是说放我一条生路,等老子出来生撕了你!”
狗精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磨眼儿里传出来。
陈小年一点不担心这细狗能爬出来,先不提它盘不盘得动这人高、二尺厚的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