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他怎么在这儿?
衿尤走过去,看着那个轻微驼背的男人,男人也许知道有人靠近,也不惊也不恼衿尤过来打乱他的兴致,两个人就这么并排站着,一声不吭。
直到张叱开口,“衿尤姑娘,这么晚了,为何独自出现在这里?”
“睡不着。”
衿尤淡淡的回答,张叱便不再吭声,可又听到耳边人小小的,沉静的声音:
“你呢?”
“有点儿想家。”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不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经历的事情多了,那便有了现在的沉稳。
衿尤抬头看到他那个柔和的脸,想家?在异乡,难免会想自己的家乡,家里的人和事物。
“那便回去。”
衿尤将灯笼放到石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微风吹过,她拉紧了身上的外袍。
“你不需要我照顾后,我便会自己回去。”
张叱背着衿尤,说的这一番话。衿尤也并未多加思考什么,抬了抬手指,说:
“今日有些头疼,正巧了给我看看。”
张叱听到,走到衿尤身边,仔细的端详了衿尤的脸,又把了把脉,
“不当紧,只是姑娘曾经伤了脑子,留下的后遗症,无妨,天亮了我便会为您开副药,七日就好,不过我可以为姑娘先揉揉脑袋。”
衿尤头本就有些懵懵的,也就允了,当他的两只手摸上衿尤的太阳穴时,她只觉得一阵凉丝丝的,便闪躲了一分。凉的不像是一只救死扶伤的手,她居然时时刻刻都能将别人和齐子罗联系在一起,他的手永远像个火炉……
夏日时,齐子罗想牵衿尤的手时,可被衿尤嫌弃过,不过那只是曾经。
不过这凉,却为衿尤脑袋得了一分舒缓。
他的力道不大不小,时而急缓时而轻松,衿尤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缓,竟慢慢有了睡意,这每日的只要醒来就睡不着的习惯,竟然现在有了睡意!
衿尤半睁着眼睛,示意他停下,让他坐在自己的面前,这若是再在别人面前睡去,又不知会闹了什么笑话。
“怎么要求停了?姑娘对于这效果挺好的。”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回去吧。”
衿尤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自己先在前面提着灯笼,张叱便在后面跟着,两个人默不作声,像是之前都认识,像是好几年的挚友,也不感到尴尬突兀。
快到府门口时,在没有人声的夜里,幽幽传来一个男声:
“姑娘,你这头疼,是因为中过一种公孙先生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