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既然给他买了保险,肯定也早就给我买了份保险,这次是蒋辞,那下次就一定会是我。可惜我已经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你欠别人的欠款我这里全都做了记录,还有你和那些女人的开房记录、嫖娼的照片和视频。你有这么多的把柄在我的手上,难道就不害怕吗?不怕蒋辞死了我就把你这些烂事昭告天下吗?”
“你……!”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我于你而言,绝对要比蒋辞有价值的多。”
蒋利喘了几口粗气,“所以你想怎样?”
我呵呵一笑,“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就行,我知道你在他身边守着,我只看他一眼,看完我就跟你走,任你处置。”
“第四人民医院,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过不来,后果自负。”
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一阵忙音灌入了我的耳道,缓了几分钟,这通电话竟还是让我心有余悸。
我蓦地站起身来,眼前却一片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皆呈螺旋状不断向内扭曲,恶心感瞬间油然而生。
好想吐……
我勉强撑起身体走到衣柜旁随意翻了套黑色运动衣,胡乱地往身上一笼,准备出门打车。
我正要打开大门往外走,门口蹲守的两位黑衣人把我吓了一跳。
他们人高马大、带着墨镜,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其中一人的脑袋侧边有道很明显的伤疤,另外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疤痕看起来恐怖极了。
我看他们举止很奇怪且面色不善,赶紧把门一把反锁了起来,用猫眼一探究竟。
猫眼里两个黑衣人表情错愕,他们相视几秒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外表吓到了我,只好在门外对我鞠躬道歉。
“宁先生,我们是蒋先生派来保护您的保镖,他临走时说了让我们守在家门外就好,还特意交代无论发生什么都让您不要出去。”
蒋辞的保镖?
听见他们这么说,我才半信半疑地把门打开,“我现在要去四医院,他现在手机也打不通,可能是出了车祸昏迷了,他这个样子蒋利肯定不会放过他,我必须过去。”
“不行,老大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不能出去。”
“你们老大都快要死了!你们不管也就算了,我也不能去吗?!”
……
“不能。”
我明天一大早还要上学,难道你们能拦着我不上学吗?”
……
“不能。”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去上学,如果我跑去医院了呢?”
“我们会送您到学校。”
“就算你们能送我到学校,我也还是可以想办法逃出来去医院,那时候你们还能拦着我?”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不能。”
蒋辞还说我是复读机,真不知道他从哪儿雇来的保镖,一个是刀疤头、一个是一只耳,凑在一起就是两个死复读机。
这副板着脸说话的样子真是要把我的耐心给磨没了。
“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去医院,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明天要去学校,我也会想办法,你们还不如识相点,现在就让我去。”
……
“不行……”
“他妈的到底有什么不行?你们老大都要死了,你们听着很开心是吗?”
“不开心。”
“那还不闪开让我去找蒋利?”
两个傻大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觉得我说得有些道理。
我关上门,上前一把把这两堵人墙推开,跑出去按了电梯。
那俩傻大个也跟了上来。
“宁先生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身手好,能保护你。”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答应下来。
半小时还未到,我如约赶到了四医院。
蒋利约我在旁边的巷子见面。
月黑风高,路灯早就灭了,我们三个人就算不找掩体,蒋利也不会发现我们,所以我们还是找了一处隐秘的位置,想看蒋利到底从哪里出来。
我蹲在一辆车的后面问他蒋辞在哪里,他不回答,只是说他想先看到钱。
对此我早有准备,上车前让那俩高个儿在楼下垃圾桶里刨了些垃圾,用黑塑料袋装了一大袋子。
我给他发了消息:等我亲眼看到了蒋辞本人,钱就可以给你。
终于,蒋利从急诊部走了出来,拐进了右边的巷子。
我示意刀疤头赶紧进去询问蒋辞的下落,一只耳主动留了下来,怕我出事。
蒋辞的电话打了过来。
该死,我的电话手表竟然没关振动。
“出来吧,别藏了,我知道是你。”
我心急如焚,一心想见到蒋辞,根本就没料到会是我的手表把我给暴露了。
刀疤头给一只耳发来了消息,说没找到蒋辞。
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蒋辞在哪里?”
但还好一只耳还在我的身边。
我该怎么办?我别无他法,只能破罐破摔,我按住了一只耳的胳膊示意他先别轻举妄动,赶紧发求救消息找救兵,自己则硬着头皮拿着那袋垃圾走了出去,选择独自一人跟他对峙。
雨后的潮湿紧裹在我的身上,呼吸间青草的香味并没能让我放松下来,这夜如此静谧,反而让我的心更加慌乱、恐惧起来。
“蒋辞在哪里?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捧腹大笑,“宁翊啊宁翊,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天真,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蒋利看我只身一人前来赴约,神色都舒展了许多,甚至放松了警惕,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来抽。
“你在说什么?!”
蒋辞……蒋辞竟然没事?!
“你今天是找不到蒋辞的,他根本没来找我,也根本没出车祸,我联系他他一直都没接电话,就像凭空失踪了一般。我拿这件事引你出洞,赌你会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真是把你母亲的蠢笨给全部遗传了。”
“无妨,我今天见不到蒋辞你也别想拿到钱。”
说完这句话我便赶紧转身往回跑,像抓住了最后那根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一只耳的袖子,冲着他大喊救命、救我。
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站起身来冲我笑了一笑,高大的、一动不动的身影惹得我寒毛直竖。
路边一辆车路过晃了我的眼睛,趁着这短暂的光亮,这时我才发现那笑容里竟然全是杀气。
“我看你还敢往哪儿逃!”
在最后一刻我听到了蒋利的怒吼,还没转过身,我的脑袋就受到了重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被他揪着头发拎了起来,后脑突然传来了一股凉意。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