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对江舟年笑笑,一脸平静,“着了某人的道,尽数现出原形,被我提剑杀了个干净。”
好狠!!!
闻着前院血气味儿,再听此言,古玉郎心底一沉。
他刚已发现体内不对,因此才没有直接痛下杀手,而是故作淡定,调功化去效力,没想到自己那些朋友还是着了道,毫无反抗之力死在这杀神之下。
转而又怒视江舟年,都是自己大意,引狼入室,才让自己朋友连带遭了毒手。
“至于我么……”
男子笑笑,
“我叫张玉安。”
张玉安?
古玉郎心下大骇,连退几步,冷汗直流。
人的名树的影,在大明东南地界,作为妖属,相信没有哪只大妖不曾听过“潇湘剑客”张玉安名字。
此人出身浙江杭州府张家,据传天纵奇才,少年时期,每日足不出户,遍览儒家经文。
十四岁周游天下,寻访名师,求阅藏书,随之声名鹊起,名动一时。
二十四岁,先皇帝特召入宫,随侍左右,以备谘询,并特许翻看皇家历代藏书。
二十九岁,因亏礼废节,指斥乘舆,讪谤朝廷罪名被放逐,因其无官身,改为逐出朝廷,永不录用。
三十六岁,遁入空门。
三十九岁,弃佛从道。
四十二岁,因愤世嫉俗,毁神谤佛,不容于佛道。
四十五岁,于潇湘别院,融汇三家真识,雨夜自悟,创《潇湘剑经》,据传一夜直入剑仙境。
自此,张玉安游历世间,以一人心之善恶视天下心之善恶,全凭本心。
厌人杀人,那些妖鬼精怪之属更是抬剑便杀,以至于非人之类望风而逃,东南地界有“潇湘剑客”张玉安之称。
“不过一只耗子成精,也敢妄称‘社神’?”
自称张玉安的男子踱步走近。
随着男子走近,气势如挟山压来,动弹不得的古玉郎只觉脖子泛起凉意。
“今日难得在这乡野之地遇到一位对我脾气的年轻人,”张玉安道,
“我俩既是因你相识,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接我一剑。”
“若是一剑都挨不得,那是你命数使然,有此一劫,若是侥幸挨过,那我也不再计较,你便就此去罢。”
说完,转身向江舟年走过去。
古玉郎闻言,也不含糊,转身一跃,身体直接纵入脚下土地,没了踪迹,竟是本命神通土遁术。
“走吧,我先扶你去寻个安静地方瞧瞧伤势。”
张玉安走过来搀扶起江舟年,顺手一甩,袖子里一抹流光跟着进入大地。
二人还没走几步,那抹流光自地里直接飞出,如鱼跃水,瞬间钻回到张玉安袖里。
看江舟年好奇,张玉安抬手,一柄长约三尺,两指宽的玉剑出现在手掌中,玉剑无鞘无锋,通体奶白,质地晶莹温润,好似流光,剑身上刻着云纹“瑾瑜”二字。
“那耗子精怎样了?”
看眼前男子一脸淡定,江舟年心里焦急,若是让其逃了,定然又要为祸一方。
“这只耗子修行《噬月夺阴术》多年,功力虽然精进,可惜不是正法。”
“噬月,天人交感,得其月华也,必见望而盈,随晦而亏,每逢上弦,必周身蒸蒸,兴盛而泰,每至下弦,必气血回落,委弱而否。”
“每至月底,若无月阴平衡,必遭气血反噬,这只耗子想了个法子。”
“每月既望后,他就要娶个未经潮信女子,新娘者,月也,未经潮信,必然一身精气未散,于同房之日,吸干新娘先天精气,助他平安度过晦日,直至下一新月,如此轮回……”
“他虽身负土遁神通,怎奈天时不与,何况我这宝剑也已铮鸣多时,必要枭首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