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好。”
“做些什么?”
“织作读诗。”
大娘道:“二妹妹姝静些,近来可好?”
“姐姐安好,咱安好。”
“你我姊妹到那旁儿说话。”瑗娘搀起琮姐,二人到里房尽是些闺中密语。
只剩老夫人与半男衫儿讲话:“儿,近前来。”
蒋衫儿近前,坐在膝下道:“不知泰山何去?”
“呐,太守请些。清晨将去。想过午就归来了。”
“哎呀,母亲大人。”蒋山跪倒。
夫人搀到,忙道:“儿是何故?”
蒋山悲着:“如今书局之中,经营得紧,短些银两,我父正为此着急,不料着伤寒风病,如今里外一筹莫展,诶,想我蒋山一事无成,不能替父解愁,无能消灾,真真羞煞!诶,负了母亲与泰山的托付,不能出息,却让大娘受苦了……”哭声一阵。
老夫人道:“贤儿,这是何话?我把大娘托你,为得你品格端正,哪里图得是富贵二字?”
“母亲!”蒋衫儿低头。
“罢来,蒋孟二家本是旧交,有道是一家有难家家救。我有一件宝箧,虽不值万钱,也可救一救急。”
蒋衫儿叩首:“多谢母亲,改日得来顺势,必为母亲打得一副好箧饰。”
老夫人摆手:“一家人休道二家话,你与大娘善来,老身便知足了。”
老夫人讲毕,又教小妹,唤来小公子正序,教蒋衫儿讲此什么诗词,老夫人在旁聆听,至午不到,孟玉儿也来,认识了姊妹。一家人围来一起在旁厅吃饭。几时儿,几人家常起来说讲到孟玉。
“闻讲孟玉儿那害病好些。”大娘问道。
老夫人点头:“正是,昨夜玉儿闹吵难受。得经郎中一看,言讲气脉已绝,本应备下后事。幸得上苍开颜,稍过子时玉儿的病就好了。”
“阿麽。”大娘道,“倒不如冲喜彻底除冲痼,教我那妹子们喜一喜。我刚与琮儿商量。就在端午,竽篮盆会上,去到那东岳天齐庙、搭绣楼,与二家妹妹砸个好郎君。”
“不要!”玉儿讲,“我不求那家好男人。”
“妹妹呀!人大应归之。”大娘道劝道。
琮儿身子倦了,请了安回去。
“是的,是的,不如到月中秋罢。玉儿又不知书礼,到那家,岂不失了我孟家脸面,教娇客。”老夫人说。
“阿母。”玉儿娇着。
“你去请得一书翁,听说郡有个刘老状元,请得来最好,眼下方进三月还有半年,教得些礼仪,也省得公婆道妈妈不好。”
“儿记下了。”蒋衫儿点头。
那孟玉一见没有插话的缘机吵闹道:“罢了,我也不吃了,向老嬷请礼,我回去了!”说道站起拉着晴云走出去。
“刁丫头!”老夫人嗔道。
“但不知泰山愿意。”蒋衫儿问道。
“昨夜也与老爷讲了,老爷点头。相个好师父,教丫头礼理好哩。”
三人讲话不言,说说这气恼的孟玉。
“气忿忿,归香阁,呔。可恼不听玉儿言,强相小女归于男。莫非说真落个,男吊林女投池渊,孔雀分离碎连环,老皓哭,穷煞惨,惹……”孟玉在闺房生闷气。
“小姐,哪里的疯话!”晴云拦道,“无非是老夫人欢喜的紧,等过这劲头,也就算,就算夫人愿意老员外还不舍哩。”
“当真?”玉儿顾头问,不亦得嗤然一乐:“爹爹怎样不会?”
晴云道:“自从老爷有了三姐姐你,因为小姐貌样可人,却有些乜乜,恐若是那个奸人要言你,老爷也是夸下口了,若是取要我的玉儿可以,但经我同意,若谁敢妄为就是要……”
“就是要什么。”玉儿追问。
晴云眼睛一亮:“晴云招来霹雳疾,梅月招来旱魁日,白刀血纷纷,莫教还存人!
小姐,老爷害怕你的疯病又做,故而从不在你面前提及哩”
“可是我想老嬷恐与我相师哩。”
“不急啊,哪家的状元帝师,能教我的小姐?!”
“何意?”
晴云一笑:”小姐,我平生最不喜的,就是听的人儿念文嚼字,那酸腐的紧,若是那个书呆子在您面前讲什么之乎者也的,嘿!我定要浑鱼搅清水,仙鹤唱野鸡,不教那酸腐的词儿,进小姐的冰洁的心里。”
“莫胡讲,”孟玉讲道,“习书识字,本是应当之事,不愿学可不好哩!”
“知道,人生活在世,说学做来还有吃,可只是姐姐是个女子,也考不得什么状元秀才,学此能甚?”
“知书便知理,知理便通事,通事才明智。”
“可是啊这世上的人儿只这知道知书,不知理,知理又不通事,通事也明不了智。可道是。”
“什么?”
“头脑虽有圣人书,心中却系名利事,沽钩仁义作酒帜,剐得一手好名禄。”
“呀……”
“小姐,这世间之理深着哩!”
“你怎把就有好人?”
晴云拍手道:”小姐,咱自从父母那将买来,什么人儿咱没见过。多亏了老夫人可怜我,这才跟小姐伴了八年了。”
孟玉怅然:”你也是命苦之人呐!”
晴云安慰道:“小姐,我听说五月的那临泽北傍里芙蓉花盛艳,你我何不等五月看荷花呢?”
“好吧,这几日我就安稳在阁不出去了。”
二人商议多时,欲在端阳过后去观荷,才引来孟玉遇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