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的好意,武植心底压根不想拒绝。
因为他穷,他确实需要钱!
出于愧疚和友情,保护孟玉楼固然是道义;但在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保全一个美女富婆,只靠铜棍是万万不够的。
而且他要保护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
孟玉楼将庄子送与他,壮大他的力量,他也能更好的成为庇护。
见武植没有虚伪推脱,孟玉楼反而高看了他几分,对他也多了几分信心和期待。
武植收了好处,解决杨府危机的动力大增。
正要商议应对之法,就见孟玉楼掀开了锦盒的隔层。
一群小巧精致又可爱的黄色金条排列整齐的躺在里面。
这可是金条啊!
武植两辈子都没有距离这么近的看到这种物事。
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该不会也是给我的吧?
嫂嫂,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要不是人设已经立了起来,要不是自己的尊容过于朴实,武植真想立即跪倒在石榴裙下,为富婆姐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叔叔,这些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私房钱,叔叔今后为我遮风挡雨必然少不了花费,这些金银放在我这里也只能积灰,莫如交于叔叔做更有意义的事!”
武植郑重抱拳道:“嫂嫂,武植真不是贪财之人,但不瞒嫂嫂,武植初来乍到,确实缺少本钱,这些金银、庄子就当嫂嫂入的干股,将来武植必定加倍奉还!”
“叔叔不必如此,那处庄子算是叔叔替相公复仇的谢礼,切莫再说还不还的。至于,这些金银,也好,叔叔看着办吧。”
不得不说,孟玉楼这次真是赌上了身家。
就赌相公没有看走眼罢。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不公也,钱财只会招徕祸患。
“嫂嫂,近日来的都是什么人?可有欺凌嫂嫂?”
“是杨氏族老和铺子里的掌柜们。那些掌柜不足为虑,他们不过是出于自保吧,杨家渡过此劫,他们比谁都想留下,渡不过,也就没有以后了。眼下真正麻烦的是族老他们。”
“杨兄尸骨未寒,这些人这般急不可耐,朗朗乾坤之下,他们还想吃绝户不成?”武植恨恨的拍了下座椅扶手。
“叔叔不必发怒,有叔叔在,吃绝户这等下作之事,他们不敢的。族老今日登门,确是为了继嗣之事。”
“继嗣?”
“是的,相公无后,于情于理,玉楼都有责任为他继嗣延续香火,而且杨家的家业只有嗣子可以继承,玉楼不过一未亡妇,这家业是断无资格占据的。就算到了官府,也是这个理。”说到这,孟玉楼惨然一笑。
“什么?!竟是这样!”武植暗暗心惊。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竟然如此漠视女子权利!
“过两日相公就要出殡,嗣子需要扶灵摔盆,继嗣之事已经不容拖延。族老都想让与自己亲近的后辈继嗣,便起了争执,这才聚在这里不走,就是要争个结果。”
“不瞒叔叔,我与相公成亲多年,一直无所出,相公又不纳二色,玉楼也很苦恼。这两年,相公身体...身体不太好,便有了从族中子侄过继的打算。相公在世的时候其实已经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只是心有不甘,迟迟未有行动。”
“哦?已有合适的人选?想来不是这些族老们想选的任何一个喽?哼!”
“确如叔叔所说。”
“有件事还没告诉嫂嫂,武植当下已非白身,因狮子楼之事,知县对我很是看重,下午的时候召我入府衙,封赏了个步军都头的职位。对那些腌臜之辈,嫂嫂无须畏惧,大可坚持心中所想!”
官面上的身份,给了武植说大话的底气。
孟玉楼欣喜道:“如此再好不过啦。本来玉楼是打算借用叔叔威名,让族老们心中顾忌,不敢逼迫过甚,但叔叔总不能平白无故打他们吧;如今叔叔既有官面身份,定能让族老知难而退!”
…
孟玉楼和武植走开后,灵堂变得嘈杂起来。
这些人啊,也就吊唁进门的时候,干嚎几嗓子,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此时,女主人都走开了,再有悲伤之色,演给谁看呢?
“我再重申一次,承平与宗锡侄儿血缘最近,当为嗣子。”说话的老头叫杨贤贺,看上去已经争执的面红脖子粗。这群人里他年纪最大,却是个混不吝的主,今日就属他叫的最欢,争得最急。
“贺老大,你恁不要面皮,你儿子宗实就承平一个独苗吧,为了家产,也不怕绝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