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承平孙儿最重孝道,若为嗣子,必能将宗锡侄儿视作亲生父亲,将孟娘子视作亲生母亲!我儿宗实正值壮年,还能生!”
“你!”
“你什么你?杨贤东,别告诉我你不想让你孙儿承恩、承德继嗣,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装什么了,在座的哪个不是打的这个算盘,你问问族长,看他想不想承佑继嗣。”
原本老神在在的杨贤明被Q,坐不住了,干咳一声,按了按手,示意大家不要再争吵,听他说。“诸位诸位,大家都是血脉骨亲,为何为了些许身外之物,伤了和气。今日大家聚在一起,目的就是一个,为宗锡贤侄延续香火。宗锡贤侄突遭大难,我等作为长辈,一定要为他把好关,选出一位年纪适宜、品行、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嗣子出来,让宗锡贤侄能在九泉之下瞑目啊。”
众人心中腹诽,你干脆直接说你孙儿承佑最合适得了,谁人不知你的小孙子是个读书种子。
见众人再次恢复了安静,杨贤明心中得意,又一次树立了族长威望啊!
只是不等他嘴角的笑容散去,孟玉楼和武植联袂而至。
孟玉楼引着武植走了过来,“玉楼给诸位叔伯介绍一下,这位是武植武都头,先夫的异性兄弟!”
武植适时上前,道:“武植这厢有礼,承蒙知县相公恩赐,今日参我为步军都头,武植无才无德,诚惶诚恐啊。”
武植自谦的话谁人听不出来。
武都头!
三个字已经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底炸开!
狼来了!
众人心中明白,武植这般做派,只怕是给孟玉楼撑腰站台来了。
杨贤明咧开嘴角,露出难看的笑容:“武都头太过自谦啦,如今阳谷,谁人不知武都头之神武,知县相公实乃慧眼识英雄啊。宗锡能有都头这般结义兄弟,是他的福分啊。”
族长都开口了,一群老少爷们也纷纷见礼。
一时间,“武都头”、“都头”之声和恭维之声交织在了一起,络绎不绝。
见众人这般丑态,孟玉楼只觉得身体无一处不舒泰。
这都是叔叔带来的啊。
一番喧闹之后,武植向着杨贤明说道:“杨族长,刚才进来,我好像听到继嗣之类的话语,可是要为我义兄过继子嗣?”
杨贤明回道:“确实如此,宗锡侄儿在世的时候,修路搭桥,扶危济困,仁德之名享誉乡里,我等身为同族长辈,一定要操持好他的身后事,不能让他绝后啊。”
“族长说的是,不过,诸位可能不用商议了,其实我义兄早已有合适的人选。”
“啊?!这怎么可能?”杨贤明脱口而出,又立即找补,“老夫的意思是,宗锡侄儿去的突然,如何能...”
“族长有所不知,义兄身体有恙,所以早有打算。不信,你问嫂嫂。”
孟玉楼柔柔弱弱应道:“族长,诸位叔伯,确有此事。”
众人一片哗然。
杨贤贺最先跳了出来:“你们这俩男女,定是串通好了,是也不是?可有凭证拿出来?没有的话...”
杨贤明喝止道:“老大,慎言!”
眼睛却是直勾勾看向了武植,大有审视猜疑之色,显然跟杨贤贺是一个意思。
“嗤,凭证?要什么凭证?诸位一把年纪了,为何这般天真。武某这般说法,不过是给诸位留个脸面。根据我大宋律法,义兄无嗣,孟娘子自有权代夫选择族内同姓子侄或者收养三岁以下的异姓幼童继嗣,孟娘子想选谁或者不想选谁,都是孟娘子自己考虑的事,诸位无权替她决断!”
“我义兄尸骨未寒,你们身为血脉亲人、家族长辈,不帮着料理义兄后事也就罢了,反而威逼一弱女子强行继嗣,还在这灵堂之上吵个不休,扰我义兄清净。我武植堂堂男儿,真是羞于与你们这种人站在同一个屋檐下。”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被一个晚辈这般夹枪带棒的怒怼,杨贤明脸色难看,一阵红一阵白。
杨贤贺还要在说些什么,也被他眼神制止。
杨贤明到底是一族之长,到也有几分城府和气度,向着武植拱拱手,道:“让武都头见笑了,既然宗锡贤侄早有安排,我等外人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老族长都走了,余下的杨氏族人哪里还敢多留,生怕惹了武植这个煞星,纷纷灰溜溜的跟上。
这些掌柜们倒是惯会见风使舵,义愤填膺的跑到孟玉楼面前诉说起杨氏的不是,被孟玉楼心烦意乱的赶了出去。
“嫂嫂,这些掌柜只怕是不堪再用了。”
“叔叔说的是,不过他们能力还是有的,玉楼心中有数。”
武植见孟玉楼似乎另有打算,想到其毕竟掌家多年,又对经营之事耳濡目染,自有用人之道,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