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天尊贺兰宇缺之死(1 / 2)那年雪漫金阁首页

君臣父子,忠孝礼义,等级分明,镇压世人三千载。今人虽不读经典,然儒毒已入骨髓,在寻常日用,衣食住行。

劣者尝阅尽书海文渊,遍览奇闻野史,深知百姓疾苦,无关文字,亦非胁迫,镇压实乃被迫之非被迫。山中有国,若有赤子降生,弃此真言,即同此山隔离,无一凭附,遑论生存。

凡人之众,活于世如渊漠飞沙,浪海浮游。蹉跎半生不可得,惟艰难求存而已。自愿囚于山中之人何谈攀爬顶峰,揭去镇纸。

所谓经典,如今只可为衣冠之镜,而不可为盲者之拐。何也?时异也?蹒跚行步,跌损不过伤筋断骨,犹可治也;策马而奔,稍有惊扰,有命毙当场之危。时代者,亦如是。

阴阳造化主,唤月蟾宫候。

囚日朝夕改,乾坤不自由。

江河日下,雾锁重阳,劣者才智浅薄,无能匡扶道义,惟愿还红鲤于浅流,度春风至玉关。今日再唱斩龙戏,万籁霜天竞自由。

元龙百尺楼在雪浪山后,虽已至暮春时节,昨夜料想应是最后一场春雨,微冷。闻人识楚紧了紧粗布麻衣,再度搁笔,青案黄竹,静待清风吹干松墨。今时纸价高昂,非寻常人家所能承担,幸得一山湘竹作简,但用着墨处,望湘妃无怨。失败之后,文集葬入书海文渊,笔下所录能点明后世之人一二,也不枉一片心血。

与寒窗苦读的士子不同,他除去读书更爱增长见闻。观日月而晓昼暮;阅万卷而得神思;纵览山河方知苍生苦楚。

闻人识楚总是不自觉地紧锁眉头,却不会令人感到严肃,因为他的眼中时常蕴含莫名的悲悯,令人感同身受。他素爱读书却不为求官。这天下攘攘,为官者多,求官者更是繁如沙海。王朝更迭,世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治理变得更好,而是无休止着重复悲剧。

县官惩治恶徒,赏罚分明,是借用权力来迫使他屈服。当真悔改?不见得。至于父母官除恶扬善之类,善举在人不在官,换做一个贪官污吏来运使这种权力,又会是另一种灾难。最后还是要以人性作为赌注。

一位清官,到了河边就会修桥,到了井旁便会挑水,一切源自本心。人性可善可恶,源于无定。每当有了那么一些成绩,便要昧下贪天之功,以愚天下。在过分强调自己功绩的同时,对于在背后付出的劳苦众生只字不提。

底层修士练出的器具,一经到手,流转尘世轻松可以卖出天价。赚取其中高额的差价的同时,又付出了什么呢?种子能生产再多粮食,也需要小民播种。培育出种子的人也不会是学优则仕,不见众生的高官。

绝非大同之道,史书已被修到十六代,结构仍是毫无变化。想要达到真正的大同盛世,须将一切推倒,重新建立思想。经济,文化,等级分明的权力结构,皆是枷锁。身处原人时代,没有这些又是怎么生存的呢?衍生出来的事物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自然有其积极的意义,不过这些都属于权宜之计,一如约法三章此类。

渡河须用筏,过了河难道还要把木筏背走吗?抛弃木筏需要压抑心中的痛惜,推倒权力结构则需要。。。

三余书院太湖书院一处特别的分院,依雪浪山而建。凉风将一片枯落的竹叶送到他的桌面,竹林要距书楼有数百步,其间隔着学堂,宿舍。书楼处于山脚,竹林位于半山腰。

“上山风,枯叶。风山渐。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进得位,往有功。进以正,可以正邦,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鸿渐于木,或得其桷。难道是我对未来看的还不够透彻。”

“元龙百尺楼怎么只有你一人?”闻人识楚背后不知何时站立一人。”

“夫子正在教书,距来书楼尚有半个时辰。你接下来是准备藏身书院?我必须提醒你,水云阁已经来过书院多次了。这里并不安全。”

“我知道。”

见商清阙忽然现身于此,闻人识楚神色黯然,由衷悲叹:“天尊,已经合道了么?”

“大概吧。”

“什么时候的事?”

“至少在年初群英会之前。”

道界的动向呢?

“或许知晓的人不多。不过彻底流传开来只是时间问题。天下大乱,不远了。”

闻人识楚自然有面对大劫的觉悟:“逃避终究是逃不过的,只能借风起势。道界净水宗与你已是深仇大恨,蜀山亦是如此。今后若想自由行事,看来与江山楼接触已是势在必行。

另外魔道方面,既有联系,便不能搁置一旁,从中斡旋,激化五灵宗与槐生洞冲突,只有引起双方对立,才能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朝堂正值三方争权,乾坤未定,若外界趁机而入,未来不难预料。”

“随你怎么安排,现在我只想杀人。”

闻人识楚首次望向商清阙异色的眼眸,右眼那月白色的瞳仁,不可置信:“你的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