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看清楚了,想明白了。”
“想得太过明白,人,会发疯。”
修仙界的灵石就是凡界的货币,宗门就是凡间的王朝,一样会存在强者对弱者的压迫。只不过凡界处于修仙界下层,要被所有修士压迫罢了。弱者的生命不由强者赋予,但会受到强者的绝对掌控。修士与凡人并不是两个物种,只要是人,凡人经历的事情,在修士身上一样会发生,充其量是以另一种形式。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闻人识楚知趣的保持沉默。
修仙界的灵石就是凡界的货币,宗门就是凡间的王朝,一样会存在强者对弱者的压迫。只不过凡界处于修仙界下层,要被所有修士压迫罢了。弱者的生命不由强者赋予,但会受到强者的绝对掌控。
他走到桌案审阅着那卷文字。“此卷若为人所识,定把你判为儒门异类。”
“即使我自认儒门弟子,又有谁会承认呢?术有千万,却无二法。儒法荼毒至深,并非纪子之错,南橘北枳,南辕北辙。礼乐教化,因人而异,儒释道三脉经典在统治者的手中都能化作奴役人的工具,绝非三圣本意。
执中贯一,抱元守一,万法归一,如果经典只能把人培育成信徒,倒不如将书海文渊付之一炬。你觉得呢?”
“不是所有人都会思考,元龙百尺楼终有一天会燃起大火。”他取下右手食指佩戴的黑戒。“戴着戒指,星空下可以与我联系。”
来时之快,去时亦然,眨眼间消失无踪。三余书院文庙内,他燃起三根清香供奉坛前,看着眼前牌位上的名字,神色难言。推门声响起,夫子看着唯一燃香的那块牌位,若有所思。
三余书院初代院长诸葛净,诸葛遗尘之灵位
好友林墨,林砚清立
闻人识楚将那枚星戒妥善保存,循着台阶翻阅书籍。在他识字起从未踏出过元龙百尺楼。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没什么,即使是他们二人之间,也一样......
百尺楼的木阶因踩踏发出声响。
“夫子,您来了。”闻人识楚放下手中的书籍,向夫子行礼。
夫子白发垂髫,拄着一根笔直的木杖,笔直得令人怀疑,但那木杖的确没经过打磨,是生来如此。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注解《千秋纪年》余下的工作交由你来完成。”
“好的。”
夫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远了,夫子很老了。闻人识楚没有去搀扶夫子,自他与夫子第一次见面时,夫子就已经这么老了。这些年夫子的话越来越少,眼神也开始变得浑浊。他似乎什么事都知道,但又好像不知道。
四岁那年他还未习文字,街头乞讨,见风递黄笺落于乌渠。当他在地上画着字符时,书页主人问他是否识字。他摇了摇头,这不是对问题的回答,而是对问题本身的疑问,他无法理解何为识字。书页主人一声叹息:“跟我走吧。”
“你知道画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是一篇古文,出自《楚辞.天问》。今日你我二人初遇,就以闻人为姓,以此书为名,今后你就叫闻人识楚。我的话,就叫夫子好了。”
当闻人识楚第一次认清敌人时,他决心要阅尽书海文渊,穷通古今之变,用一生的阅读去追赶对手们近千年的经历。闻人识楚与他二人因一首词相识,这也是他们最爱的一首。
在这个人命贱如牲畜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我要为这世界操办一场盛大的葬礼,即使注定要有无数生命死去。强大不是压迫弱者的理由,只能彰显内心的丑陋。牛和马的身体结构注定只有跪着才能生存,那么我绝不允许有人骑在它们的背上,神也不行。
闻人识楚手紧按着窗沿,指节因太过用力显得泛白,望着楼下竹林出神,面色如常,内心汹涌澎湃!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而我谓这昆仑,不要这高,不要这多雪。安得倚天抽宝剑,裁为三截。
一截遗道,一截赠魔,一截还北国。太平世界,寰宇共此凉热。
这一次,我绝不能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