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秀伤怀,方子琼及时闭上了嘴,想了好半天安慰的话,最后只道。
“女儿,你既已选择回来,就莫要后悔。”
白秀掩着眼睛,默了一会儿,长吁口气,擦去眼角的泪。
“我懂,我会好好的。”
接下来的几日,一碗接一碗的补药喝着,一只肘子接一只肘子的吃着,连吃带喝,嘴巴少有停的时候,便补得她肌肤莹白,面色红润,身上也不疼了。
早春二月,初绿微芽,引得人想出去瞧瞧,沾一沾春意。
在床上躺久了,长时间不接地气,脚步虚浮无力,便慢慢挪蹭着走出门。
刚跨出院,便看见一身穿黑色劲装的南宫玄夜。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双双沉默了下去。
他和她相视微笑,气氛略有尴尬时,隔几秒又一同说:“你要去哪?”
这样一来两个人忍俊不禁地笑了,气氛顿时松弛了不少。
南宫玄夜说接下来半日无事,可以带她出府去逛逛,她欣然同意。
她戴上帷帽,与之一同出府。
城中街道虽不比皇城,但这份热闹分毫不差,熙来攘往的百姓,飘香的小吃摊周围也着坐满了人。
百姓见到南宫玄夜突然出现,漫步在街市时,惊愕不已,尤其看见他身边还有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更是觉得骇然!
摄政王在黑水城多年,不打仗的时候,除了练兵营就只待着府里,从无漫步街头的时候。
而且这么多年,他身边也只跟着穿甲胄的人,哪儿有过穿裙子的?!
百姓接连下跪问安时,南宫玄夜摆手。
“起身,今日全城不必行礼。”
此话一出,百姓浑觉是在做梦,南宫玄夜竟然还对他们说话了!
他们不敢不从,便依着吩咐站起身。等南宫玄夜带着那女子走过后,皆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窃窃议论。
“那女子是谁呀?”
“一看就是皇城来的,咱们这里的女人哪有那窈窕身段?看那细腰只有我的大腿粗!”
“定是位貌美的女子!”
“为何这么说?”
“若不貌美,摄政王怎么会陪着逛街呀?”那人挤眉弄眼地说着。
惹得大伙儿笑出了声。
他们望着南宫玄夜和白秀的背影,在春和景明的日子里纷纷感慨:“摄政王护佑边关,如今打得匈奴落花流水,黑水城也迎来了太平日子,他也该歇歇了!”
白秀走在街上细想,穿来一年,这是头一次慢慢悠悠、没有目的的逛街。
街市不长,但小铺甚多,卖膏药的、卖绸缎的,还有酒楼,一个挤着一个,挤不下了的便在店家前面摆起了摊,更有挑着扁担走着卖的。
不打仗了,百姓便忙着赚钱。
挺好。
她目光落在一个画糖画的摊上,是个老婆婆,她专注地手绘糖画,身边站着一个孩子眼巴巴地看。
“要一个糖画。”
南宫玄夜上前,拿了一锭银子放在老婆婆的摊上,老婆婆抬眼,看清人后急忙站起来。
“啊,摄政王?老身我……”
南宫玄夜摆手:“你先做你的。”
“是,老身很快就能画完手上这个!”老婆婆攥着小铁勺,动作加快。
白秀觉得新奇:“你要吃糖画?”一个手持刀枪大杀四方的人,要买糖画吃?
南宫玄夜低垂眼睫,拇指轻轻摩挲食指一侧的薄茧,面上淡淡道。
“给你的。”
白秀意外,她刚才只是看了一眼……
老婆婆一听,抬眼看白秀,活了半辈子了,这还能瞧不出来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