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漠北单于,好会夸人!”
阿伏于蹲坐在她面前,两条长腿叉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拘着白秀的腿,白秀紧紧并拢双膝,一双手叠在膝盖上,坐得拘谨不自然。
“我是偷跑出来的,天泽皇帝派人跟踪我,但我甩掉了。”
“未来的漠北单于,好会偷跑!”
白秀抿着嘴看他,在闹区,以特别的外貌装扮出现,谁会不知道他是漠北来的?南宫凌应该也懒得再派人寻他。
阿伏于笑:“皇宫无趣,宫外街市让我眼花,不知道哪里好玩。太后要去哪?带上我一起吧!”
白秀垂眸,抠了抠手。
能出宫了,离七星街也不远,可她却到不了……
她与沈确,大抵真的是没缘分。
“哀家也是偷跑出来玩的。”
白秀自认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让人见了一面就喜欢上她。
她和阿伏于刚刚相识,交浅言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不可能带着阿伏于一起去沈确的故居。
马车渐渐平稳,白秀对外面道:“千斤,寻一家好吃的酒楼,带他尝尝天泽的街巷美食。”
马车从小路转到大道上飞驰,千斤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是。”
带着怨气。
一听白秀带他去酒楼,阿伏于笑容灿烂,灰蓝色的眼睛泛着柔光。白秀从千斤的回应,感受到千斤怨气冲天。
她睨着阿伏于,觑起眼睛:“千斤与你有过节?”
“过节?”
阿伏于忽然眉头紧锁,摆出认真地思考的表情。“我和外面那位兄弟,在战场上见过面,我还差一点要了他的命……这还能叫过节?”
“驾!”千斤在外含着怒气地吼了一声。
阿伏于耸耸肩,笑了一声:“我以为过节,只是在节日庆祝叫过节,竟然还能表达我要他的命?学习到了,汉字真是厉害!”
白秀阴恻恻地瞧着他:“未来的漠北单于,好爱学习!”
“吁——”
马车急停。
“娘娘,到了!”
千斤猛地跳下马车,开始活动脖子,舒展筋骨,目光凌厉地盯着车帘。
阿伏于起身,弯着腰出了车厢。
他一离开,车厢顿时显得宽敞阔落,刚才逼仄的空间里的缠人的温热气息瞬间消散,白秀觉得凉快了许多。
她刚起身,听见外面——
阿伏于:“怎么,你想在这过节?”
千斤:“过你娘的节!”
白秀一惊:“哎——”她登时窜出去。
“别动手!”白秀站在车前的板子上,朝蓄势待发的千斤忙摆手,“光天化日的,别在这打他!”
说完,白秀才意识到周围极其安静。
她举目了望,隐隐有熟悉之感。
倏尔一回头,目光落在一府宅的门匾之上,无语地扯了下嘴角。
千斤冷冷地盯着阿伏于:“之前我本领不济,如今未必不能取你首级,天泽境内今日你是客人,当以礼相待。来日,咱们战场上见!”
阿伏于歪了歪头,笑了一下。
“咱们…非得…来这儿吗?”白秀的视线从远处牌匾,缓缓移到近前千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