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面朝白秀,颔首道:“回娘娘,街上的酒楼人多喧闹,恐有歹人混入,主子的府宅安全,庖丁亦有名气,慕名而来的不少,都需要预约。”
“若是娘娘来,则不用约。”
千斤伸手,作势要扶白秀下车。
阿伏于瞄了一眼牌匾上【清乐华府】四个气势遒劲的大字,不免好奇:“这是南宫玄夜的宅子?”
“他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守在边关吃风沙,我都心疼他。”阿伏于轻飘飘地叹息了一声。
稳妥地扶白秀下了车后,千斤闭了眼,压下火气。
“如果你们匈奴不来犯,我家主子早就回来住了!”
阿伏于认同般地点头,随即低笑:“你们天泽只有一个南宫玄夜入得了咱们漠北的眼,若无他,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将属于漠北。”
见白秀闷头走,阿伏于长腿一迈,跟上白秀。
他低沉呢喃:“漠北人也该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千斤站在原地,挪不动脚。
阿伏于的话就犹如拿着小锤子,把扎在他心里的刺又往深砸了两寸。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想忍住痛意。
有一个问题,盘桓在边关将士们的心里许多年了:南宫玄夜再厉害,也是人,是人便有生老病死,若匈奴不退,仗一直打下去……
没了南宫玄夜,谁来以一敌百,守住边关?
“千斤!”白秀走到屋檐下,回头望他,对他招手,“别愣着,快过来呀!”
封姒月是个麻利人,不足半刻便着人收拾出一间花厅。
筵席铺满整个花厅,四角摆上冰鉴,十分凉爽。
中央一个低矮的大圆桌,放着新鲜的瓜果。
封姒月给白秀呈上茶水后,偷偷瞄了一眼阿伏于。
她心下一动:“太后娘娘,想听乐曲吗?前些日子,府里的姑娘们得了娘娘赏的金簪,此时都想着为娘娘献艺,感谢娘娘呢!”
“啊…”白秀看向阿伏于,毕竟他是客人,“你想听吗?”
“不想听。”阿伏于不客气地叉了块西瓜。
封姒月微微皱眉,连忙又问:“那…想看歌舞吗?”
白秀看向阿伏于:“想看吗?”
“不想看。”阿伏于又捏起一粒葡萄,扔嘴里。
白秀眼含歉意地看向封姒月:“那就等下次……”若去草原,好像就没有下次了。
白秀只道:“这次不了,谢谢封姨。”
封姒月笑了一下,撑着拐杖站起来。“草民先退下了。”
等出去后,她急忙叫来千斤。
“老夫人。”千斤对封姒月恭敬地点了一下头。
“你进去,在旁边盯着!”
“太后吃饭,我盯着?”
封姒月能视物的那一只眼睛无语地看着千斤,随即狠劲儿拧了千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