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摆在明面上的大侠仅两人,三十年前的郭解,十五年前的朱安世。
而陈彦琮刚好是听过郭解大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在长安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当然他的无敌只有一半是来自功夫,另一半来自他结交的权贵。
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用在郭解身上也十分合适。
正因为他太过出名,结交了太多权贵,以至孝武皇帝都知道他的名字。
孝武帝三十多前动念迁徙长安富人去关中茂陵,郭解的名字就在这名单之上。
这时他结交的权贵中甚至包括了大将军卫青,传言卫青都曾为了郭解跟孝武皇帝求情,说郭解其实家贫,不符合迁徙条件,孝武何等眼光,笑道,你一个大将军都能帮他说话,他能穷到哪去。
随后郭解只好离开长安去关中,临行前据说长安权贵商贾给凑了上千万钱的盘缠。
这人到了关中后,依然游走黑白两道。后来被当时的丞相公孙弘找了个理由杀了全族,只是郭解依然得以逃脱,至今下落不明。
陈彦琮听到周若渝以族叔名义带在身边的护卫厉害到郭解这个程度,一时都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贺惟庆半响没听到陈彦琮说话,便开口继续说道:
“据我师傅所知,六品已是一流,在这之上尚有七品小宗师,八品大宗师,及九品的武圣,能见百家圣人不拜。”
陈彦琮震撼过后,对武夫一道也有了些兴趣,便继续问道:
“曾听你提过几次师承,你师傅可还健在,如今可有小宗师修为?”
贺惟庆脸红道:
“家师曾在长安某位贵人家里做过几十年护院,得教头传了一些武艺,勉强入了五品而已。而且家师去年已然仙逝。”
陈彦琮嗯嗯了两声后出声勉励道:
“小小龙门县,有惟庆坐镇已是幸事,武道一途我是不懂的,然天下大势在儒,在法,在兵,这点我还是看的清楚的,惟庆万不可妄自菲薄,我们一起守护好一县平安,已是功德圆满。”
贺惟庆拱手道:
“谨遵县令大人教诲!”
陈彦琮摆摆手道:
“你自去问讯吧,明早过来找我,商议后一起去见那绛候的小公子。”
陈彦琮离开牢房后,却并未回家,而是又去找了本县主簿,他其实记不太清楚这绛候到底是谁,哪年封的候。
这也怪不得他,高祖立国起,立功者侯乃是国策,候爵一共分了二十个等级,高祖在位时就封出去一百四十多位,而后又有历惠,文,景,武四朝,每朝都有新的候爷诞生,当然也有老的侯爷被废。
只是相对一个小县县令而言,任何一个候爷都是他触不可及的存在。
待他听到周勃,周亚夫等人的名字,陈彦琮只恨自己晚上安排的不够隆重,当然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关系还算融洽,陈彦琮对今天的收获颇为满意。
第二日天刚亮,贺县尉果然一大早就找了过来。
陈彦琮尚未起就床,怀中美人如软玉,但也顾不得这许多,只匆匆推到一边就起身穿衣。
待出了房门,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惟庆,可有好消息?”
贺县尉虽一脸疲惫之色,但难掩兴奋之意:
“全数招了,马老三的藏身地也说了,只是对于这次拦路行刺的事情,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只说长安来人跟马老三密谈一刻钟左右,就被马老三派了出来,一切听那人安排。可那人并没有跟任何人解释去哪,做什么,或杀谁。”
陈彦琮道:
“长安那人什么来路?可曾招供?”
贺惟庆带着些许佩服说道:
“那人骨头颇硬,不管如何拷问,只说不知。”
陈彦琮点头道:
“这人才是关键,看来只有先把马老三抓住,才好继续问话。你且去把衙役兵丁尽数聚拢过来,我去驿站见过小公子就出发,迟则生变。”
贺惟庆却在陈彦琮转身之时说道:
“大人,如那小候爷手下的高手能一起参与...”
陈彦琮点头嗯了一声,就匆匆出了门。
到驿站时,周若渝已然起身,从答应跟爷爷练功起,不管什么天气,他都是寅时便起。
“世伯早,可是那伙贼人已经招供?”
陈彦琮拱手应道:
“正是,十二人皆是河匪,问讯后也已知晓匪首藏身之所,此次就是过来告之这个好消息,我已下令全县捕快跟守城甲士集合,随后直捣黄龙,擒拿匪首。”
周若渝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