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回·甄茗嫣诗怼冉刺史,乌瑞雪计换王老爷(1 / 2)对手游戏梦记首页

话说茗嫣想凑近些看,那些鲛人却全都不安起来,众人都不解,萌儿说道:“他们居然怕你。”“怕我?”茗嫣与鲛人对视了几眼,那些鲛人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茗嫣,茗嫣靠近一步,那些鲛人便向水底下潜一分,直到铁链拉伸,下无可下。

茗嫣也感到他们惶恐,不敢再向前,众人惊奇不已,渔民说道:“只有恐惧时他们才会下潜,以示臣服,怎么会对你也臣服?”“啊?我不知道。”“鲛人十分慕强,姑娘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想必因此他们敬畏你。”

萌儿兴奋道:“你试试能不能让他们听话?”茗嫣问道:“怎么试?”一个渔民说道:“这样,你说‘鼓轮’。”“鼓轮?”“就是鲛语‘蹲下’的意思。”“还是不要吧。”众人撺掇道:“试试,反正也没危险,他们都被拴着呢。”

茗嫣只得忐忑不安地走到一只雌鲛跟前,说道:“鼓轮。”那雌鲛犹豫了一下,突然猛一甩尾,众人来不及去拦,茗嫣被溅了一身水。狱卒挥起鞭子骂道:“畜生!”那雌鲛吓得一出溜儿钻进水里。

萌儿连忙叫幼锦拿衣服来,茗嫣再不敢乱来,一行人仓促跑出去,狱卒不停赔礼,渔民附和道:“必须杀了她给姑娘赔罪!”茗嫣笑道:“不用,只是溅了些水而已,看她如此有骨气,就饶她一命。”萌儿笑道:“对不起,咱们回去吧,别着凉了。”“嗯。”

两人与渔民告别,上了轿,匆匆回到刺史府中。萌儿先叫幼锦服侍茗嫣沐浴更衣,薄夫人派人来问,萌儿只得自己去解释,薄夫人怪道:“哪有女孩子家去大牢的,不像话!”萌儿回道:“再也不敢了。”

没一会儿茗嫣也来赔罪,薄夫人又气又心疼,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慰了她几句,又惩罚她们今后不准出府。两人说了半天好话,终于才哄好薄夫人。回到自己屋内,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大乐,萌儿笑道:“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真刺激。”茗嫣心想道:“这就算刺激,真羡慕你还在象牙塔里。”但嘴上还是回道:“只是以后出不去了。”“那也值,反正是咱俩,也有伴。”

晚饭时,冉思奇也知晓了此事,听说茗嫣被泼了一身污水,心疼不已,骂萌儿道:“她初来乍到不知险恶,你怎么也没分寸,水牢是能随意去的吗?”茗嫣解释道:“是我要去的,不怪她。”“都是我把她宠坏了,姑娘多担待。”薄夫人不喜道:“我已经说过她俩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冉思奇问道:“有没有请皮神医来看看?”茗嫣回道:“只是溅了些水而已,哪用大夫。”萌儿说道:“茗嫣姐身体好着呢,不用担心。”

吃完饭,冉思奇还是不放心,亲自带着驱寒保养的补药来看视茗嫣,茗嫣受宠若惊,只得不停拜谢,请冉思奇进屋来。冉思奇说道:“最近忙于公事,怠慢了你,萌儿这孩子也不懂事。”茗嫣回道:“大人别再怪她,这次出门都是我的主意,再怪她,我心里过意不去。”冉思奇笑道:“不提了。你可知我为什么救你进府?”

茗嫣边倒茶边回道:“小人不知。”“自古鲛口捞人险于虎口救人。你不但没死,还完好无损,当真是一大奇迹。”“这都仰赖大人救命,不然也是尸骨无存。”“你也在这住了几日,感觉我府里如何,可还满意?”“至今仍像在梦里,不敢相信。”

冉思奇哈哈大笑,回道:“你不嫌弃就好,难得今晚有空,姑娘平日都有什么爱好?”茗嫣摇头道:“保命尚且艰难,哪敢有爱好。”“可会下棋?”“不会。”“弹琴?”“不会。”冉思奇皱眉道:“那诗书总会了,你昨日写的《天保》我可看了,文笔隽秀,行云流水,当真漂亮。”

茗嫣心想道:“莫不是要我陪他打发今晚,若是让薄夫人知道,万一再生误会。”但茗嫣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得回道:“胡乱学过几天。”冉思奇果真来了兴致,笑道:“好!那咱们今晚就来个以诗会友,权当消遣,如何?”茗嫣回道:“我才学肤浅,只会背书,不会作诗。”冉思奇不以为然,说道:“只做消遣娱乐,好坏勿论,不要推辞。这样,我先写一首,你来和。”

冉思奇有意想试试茗嫣文才,又怕难为到她,于是便决定先写一首浅显的。管家万矣端来笔砚,冉思奇随笔写道:“洞庭一缕霞,鲛口夺娇娃。天保愧才女,水牢淋落花。”写罢,万矣连连夸赞,冉思奇笑道:“姑娘见笑了。”说着将笔递与茗嫣,茗嫣心想道:“好个刺史,故意取笑我被淋水,那我就写一首诉苦的,让你心生愧疚,肯定就不好再待在这了。”

于是茗嫣接过笔,先假装沉思苦想,难以落笔,冉思奇见状以为她真为难,遂说道:“不需依韵,姑娘随意。”茗嫣心想道:“写个不依韵的也好。”于是又重新构思,半晌后终于落笔,只见茗嫣写道:“谁怜桑梓远,坠梦洞庭寒。凋零三万里,和君落花篇。”

冉思奇一看,心生不悦,尴尬不已。管家万矣见状说道:“姑娘这诗也是很好,只是略有些丧气,如今太平无事,还是要乐观。”茗嫣回道:“胡乱所作,见笑了。”冉思奇心想道:“这是怪我调侃她了,本来只是玩笑,怎么惹她误会了。这姑娘心思太过敏感,还是不要再待,不然又得罪她了。”

于是冉思奇对万矣使个眼神,万矣立刻领会了,说道:“大人,小人突然想起来,宋运使下午派人送来文书,放在了书房,还未请大人批复。”冉思奇怪罪道:“宋运使有文书,怎么现在才说!”“大人息怒。”茗嫣趁势说道:“大人,正事要紧。”冉思奇只得假装不舍告辞,带着下人匆匆离去,茗嫣也松了口气。

冉思奇回到书房,叹息道:“是我疏忽了!”万矣说道:“我看她写这诗,有怪罪大人之意。”“这姑娘表面柔弱,实则要强,也罢也罢,不提她了。”万矣将宋运使的文书找到,冉思奇过目了,心生烦闷。万矣问道:“又是催收秋税一事?”“不然还有何事,只剩不到十天期限。也罢,反正是收不齐了,年年逼我也心累了,过几日就上书朝廷,干脆将我撤职,这刺史不当也罢。”“大人三思,若是大人退了,继任官员可未必有大人良心,岳州百姓可怎么办?”冉思奇郁闷良久,说道:“你明日请宋运使来,我与他再商量。”“是。”

翌日近午,宋运使如约来到,冉思奇摆宴款待,亲自倒酒,宋运使惶恐道:“折煞卑职也,大人相请不敢不来,若有效力之处,还请吩咐。”冉思奇回道:“先喝,喝完再说。”宋运使犹豫不决,冉思奇催道:“快喝啊。”“大人有吩咐直讲。”“你先喝了。”宋运使还是犹豫不肯,冉思奇不悦道:“非要我亲自灌你。”宋运使无奈,只得喝了。

冉思奇满意道:“喝了我的酒,就得给我个面子,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秋税顶多上交五千贯,外加谷两千石。若是行你明日就启程运往京师,若是不成你就是等到来年也难凑齐。”宋运使苦脸道:“别啊大人,您这不是为难我,我这样运过去也没法交差啊。”“我会上书户部,将这几个月的灾情诉说一遍,户部没准会体谅。”“那要是不体谅呢?”“不体谅我一人承担,你照办即可。”

宋运使劝道:“大人,您就加征些赋税又如何,百姓会体谅的,何苦这样害自己。”“今年加了明年该如何?一旦开了此口,朝廷贪得无厌,加多少也不够那帮尸位素餐的人挥霍。到时候百姓不得安生,我还落得骂名,倒不如现在力争,即便不成,至少保全个清白名声。”“大人不想想夫人和萌儿姑娘?”“既是我冉家人,由不得她们选择,反正我也无子。”

宋运使无奈道:“我钦佩大人为人,这样,卑职在户部也有相好之人,愿为大人去说情一番。”冉思奇听了,惊喜不已,立刻起身行礼道:“宋运使仁义善心,老夫拜谢。”宋运使连忙拦住,说道:“我也行过大大小小数十个州县,像大人这样的官却少见,卑职也不奢望并肩,若能助力大人一二,三生有幸。”冉思奇大喜,紧拉着宋运使的手久久不肯放松,两人畅饮多杯,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