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沉默,茅坑说道:“不如就守在嘉州,正好刘兄弟在金唾,可以互为支援。”使者说道:“事关重大,我现在就要回去报与刘统领,请恕鲁莽。”茅坑劝留不住,说道:“既如此,我们也派人一同前去,还请捎带。”使者答应了,茅坑选了六七人,一同去往金唾。
再说南下的使者,一路先来到腩为,逸诗接着,嘘寒问暖已毕。使者问道:“不是说北侧还有虞俊残兵,路上却没见?”逸诗回道:“早被我和高兴打跑了,好像往东北去了。”“老大在哪?”“嗯——刘辰这几天还好吗?听说他打小松受了伤。”“谢姑娘关心,刘统领已痊愈无碍了。”“那我就放心了。那边可缺什么?我们这边都富裕,想要什么直接说。”“谢姑娘关心,那边确实缺些补给,若能支援,深为感激。”“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敢问老大……”“她有事不在。”
使者见逸诗遮遮掩掩,不便再问,遂转移话题道:“荣斋堂王豪夫妻可在城中,如今他女儿王勾月做了统领夫人,托我们顺便打听。”“统领夫人?”逸诗哈哈大笑,“是那个亡命鸳鸯?刘辰还真有本事,成家立业两不误。”高兴笑道:“正在城中,我这就叫人去请。”
没一会儿王豪夫妻来到,使者备说了这几日经过,两人听得胆战心惊,最后听闻平安无事,还做了统领夫人,两人欣慰不已。逗留了一日,使者见不到黛微和乌瑞雪,于是又启程去往存马,逸诗劝道:“存马也没什么事,不去也可,还是抓紧带补给回去。”“有劳姑娘费心,明日便回。”逸诗无法,只得放他们离去。
中午时分,使者来到存马,乌瑞雪、逸笙等人接着。经过多日的调养,逸笙的病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存马经过几日的治理,稍复元气。使者问道:“老大何在?”乌瑞雪回道:“你们自腩为来,岂不知老大?”“小人几番询问,逸诗姑娘只推有事不在,不与告诉。”“那日腩为遭袭,老大不幸落水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使者大惊道:“如何就杳无音信,可有派人去找?”“附近都找遍了,江里泥沙都捞尽了,也未见踪迹。”“如此消息竟瞒了刘统领多日!”众人惊讶不已。乌瑞雪说道:“我派去北面的人至今未回,想是遭遇不测,未能传信。后来听逸诗说刘辰攻破了两城,平安无事,她竟没有告诉刘辰吗?”
逸笙怒道:“胡闹!这事岂能瞒住,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乌瑞雪说道:“情况复杂,若再这样下去,人心必乱。”逸笙问道:“哥哥可有办法?”“当务之急,须再推一个老大出来。”“推谁?”“不如就你来当。”“我?”“你在军中号为二姐,威望仅次老大。”
逸笙推辞道:“我不行,我本无意参与这些纷争,只是为帮黛微。她若真去了,我早晚与逸诗去找师父,不会久留。”乌瑞雪叹道:“唉!出师未捷身先死,难道我真的错了!”“不如就哥哥来当。”乌瑞雪摇了摇头,思虑再三后说道:“那就请刘辰来当。他一人攻下两城,想来也无人不服。”“行。”
众人商量已定,逸笙、常大与使者一同赶去腩为,乌瑞雪留下守城。到了腩为,逸诗接着,逸笙问道:“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逸诗反问道:“我瞒什么了?”“还装,都知道了,瞒得住吗?”“黛微没死。”“不想说她死,失踪会说吗?你也得告诉刘辰啊!”“我是怕他担心。”“人家都来问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逸诗不敢再言语,“你想气死我!”逸笙猛地咳嗽起来,高兴劝道:“晚一天知也无大碍,千万不要动气。”“你亲自去跟刘辰说!”逸诗吓得唯唯诺诺。逸笙在腩为休息了一夜,告说了乌瑞雪的打算,想立刘辰为新老大,高兴说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茅哥那里还战况不明,不如等他平定了一并商量。”“我们先去金唾,与刘辰一同去帮茅坑。”“好。”
翌日天明,逸笙、逸诗、常大三人,领着使者,带着物资一同出发,留下高兴守城。走了一日,将近傍晚,几人停下休息,只听一阵马蹄急促,刘辰飞奔而来。众人将其拦住,刘辰这才发觉,看见了逸笙等人,瞬间大哭不止。
逸笙问道:“你都知道了?”刘辰泣不成声,哭道:“都怪我!都怪我!若是那日不要兽角,留给黛微姐,她也不会出事!”“这种事谁说得准呢。”逸诗安慰道:“别哭,她一定没死。之前从悬崖上摔下来都没事,几个月不吃不喝都没事,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辰回道:“我派去探问茅哥的人回来,告诉的我,你们都瞒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金唾正要紧,我怕你分心。”刘辰哀嚎不止。逸笙问道:“茅坑那里怎么样了?”刘辰回道:“茅哥打跑了纪震、蔡顽,又重新占了嘉州,正在嘉州驻守。”
众人放下心来,互相安慰了一夜,黎明时才勉强睡去。未牌时分,众人起来,烧火做饭,休整完备,逸笙说道:“咱们先去见茅坑,再商量下一步打算。”刘辰说道:“金唾有船,咱们先回金唾。”
众人又赶了一日路,终于回到金唾,王勾月接着,逸诗拉起王勾月手笑道:“这就是弟妹,幸会幸会,真是标致。”常大在一旁好奇偷看,王勾月满脸羞红,刘辰解释道:“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们只是权宜之计,不是真的。”逸笙说道:“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些首饰权且收下,聊表心意。”“你居然还备了礼物,这不是黛微的钗子?”
王勾月惶恐不敢接,刘辰无奈道:“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王勾月也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样。”“哪样?不是亡命鸳鸯吗?很帅!”刘辰说道:“你不要取笑她。”“这么快就开始护妻了,我们是外人了。”“咱们走吧,我找人备船。”“着什么急,才刚见面。”“走吧走吧,天快黑了!”
刘辰硬赶着众人离开,一行人过了河,走不到半日便到嘉州。早有探察来报,茅坑等人惊喜不已,赶忙出城迎接。兄弟团圆,分外亲热,茅坑即刻让人大摆筵席,进城款待众人。一行人把酒言欢,各自诉说这几日的境遇,感叹老大的不幸,又庆贺彼此平安,且占了这么多城池。茅坑又向众人介绍了王战,又大加赞赏了一番,众人连连称贺。
如此欢快一夜,第二日天明,众人起来,聚到议事厅内,开始商谈正事。逸笙说道:“如今黛微不明,事业不可一日无主,我与乌先生思前想后,决定再推举一人出来,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茅坑等人面面相觑,郭才问道:“理应如此,只是要推谁?”“还未商定,特来询问你们意见。”“瑞雪中意何人?”逸笙回道:“我与瑞雪皆推举刘辰。”刘辰惊道:“我不行!我不行!还是逸笙姐来!”众人纷纷点头。
逸笙说道:“我是病秧之人,有心也无力,还是听从瑞雪意见,你来当。”郭才说道:“既然瑞雪中意刘辰,那应当不错。”刘辰惶恐不安,茅坑也附和道:“刘兄弟来当,却也合适。”逸诗迫不及待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王石问道:“高统领可知此事?”逸笙回道:“我们来前询问过他,他也无意见。”郭才说道:“那就这样,刘老大,以后多多关照!”刘辰苦脸道:“可我不会当老大啊。”“不用怕,我们会帮你的。”“黛微一开始也不会,硬着头皮干就是了。”众人纷纷鼓励,刘辰迫不得已只得答应了。这正是假借威名好办事,同心义气续前程。不知刘辰做老大又会如何发展事业,还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