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见到赵夫子时,堂上的小郎君们还正在摇头晃脑地晨诵。
有几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女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可是古、褚二女啊?”赵夫子靠在藤椅上假寐,听到身前的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笑意盈盈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小人儿,沙哑的嗓音开口问道。
两人后退一步跪下,向夫子稽首。
“古弦。”
“褚苧。”
“见过夫子。”二人齐齐开口道。
“起身吧,日后由老夫给两个丫头授课,不必再行此大礼。”说罢便又合上了眼,身体随藤椅轻轻晃悠着,手颤巍巍的抬起,指向靠着窗户一前一后的两个位子。
“落座吧,书本已备好了。若有不识得的字,尽管请教那些师兄。”
霜降之后,空气中便有了寒冷的气息。
街坊们听说赵夫子的学堂可为女子授课,纷纷将家里的女儿送了进来,褚苧也多了些玩伴。
起初褚苧与同窗们也是相交甚欢,但时间一长,学子们发觉她为人蠢笨木讷,渐生了蔑视之意,每每扫过她的眼神里填满了厌恶与轻视,连带着与她交好的古弦也不受待见。
古弦不愿一同受冷落,与褚苧日渐疏远起来。
上下学的路上也不与她多说一句话,甚至在旁人捉弄她时也参与进去。
褚苧偶尔得了个新的玩物想与她一同玩耍,走到她身边刚坐下时,她径直的站了起来,向其他人的位子上走去。
只剩褚苧呆愣在原地。
有时褚苧到了学堂后发现书本被泡在院中的大缸里。
有时才踏进书塾的门,一桶水便从头浇个彻底。
要么写字时笔杆莫名的断开,或是纸上被画了许多鬼脸。
褚苧虽蠢笨,但日子一长,也能察觉出旁人对自己的嫌恶之意,便愈发的沉默寡言。
这天,褚苧像往常一样到了学堂。
刚进到门洞里,一只悬着丝,如手掌大的八脚蟢便从房梁上落到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