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顶着三伏天的大太阳在树下你来我往的过招。
两人斗得兴起,索性连外衣也脱了。这节气的日光本就灼目,二人都是仅着中衣,身形又快,看起来倒像是湖纹一样波光粼粼。个子稍矮一些的少年,一时被这涟漪闪了眼,顷刻便被一腿压在地上。
“疼疼疼!”戚景衡呲牙咧嘴,一忽儿怒骂一忽儿求饶“快放手!放手啊!”
素秋玉间闻言,手倒是松开了又一屁股坐下去,一腿压着他脑袋一腿踩着地,道“我放开了。”
戚景衡被压得左半边脸挨着地,一说话就要吃土,只能用眼刀狠狠戳他。结果还没等自己下手,就一脸懵逼的又被扶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素秋玉间脸上是真切的关怀,一手妥帖的扶着他的腰“没事儿吧。”
戚景衡顺势一揽他肩膀,把头靠在素秋玉间右肩上。一副哥俩儿好的模样跟来人打招呼“春姑姑!”
青衣侍女眉目清浅柔和,二十多岁来岁的样子,言笑晏晏“戚小将军。”
是迎春儿。
素秋玉间受了迎春儿的微微一福,颔首“迎春儿。”
戚景衡看他那样就牙酸得紧,忙腆着笑脸引迎春儿去树下乘凉,回头隐蔽的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
“切。”眼睛小还翻白眼。
二人狐朋狗友多年,宛如对方肚里的蛔虫。戚景衡撇了撇嘴,坐下来从迎春儿摆出的盘子里摸了一块凉糕。
“千顷哥哥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戚景衡不解,转头看见迎春儿还站着“姑姑快坐快坐。”
她但笑不语,素秋玉间开口道“不必拘束。”
迎春儿还未点头,就被拉得身子一歪坐了下来。
“就属你规矩多,还让姑姑不要拘束。”戚景衡一时狗仗人势,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你以为你跟小爷我似的人见人爱。”
素秋玉间这会儿懒得跟他逗趣,只看了眼迎春儿。
能在盛宠的皇子公主身旁伺候长久的,不是人精,便是忠仆。二者各占其一,也算是难得。素秋千顷这些年身份日益贵重,身边的人裁撤过不少,悄无声息消失的人也有。只一个迎春儿随兄弟俩一道长大,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峒族新王遣了使者来,陛下指了殿下去迎接……”她道“方才又着人去请元宜公主并几位老王妃入宫请太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