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陈族出身,不过为人清冷,向来自管自家,只顾着批功院一亩三分地,其余他是万事不管,怕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孟凡明管着宝库,陈清石批功院核对了功德批了条子盖了印章后,众弟子就能凭此兑换宝材灵丹。
他是大族出身,虽族里没出洞天修士,可三重境大修士也有十几,又拜在师徒一脉,背后势力众多,都指着从他这儿分肉喝汤。
孟凡明此人内心阴险狡诈,不过面上却亲近可人,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是以得了个笑面虎的诨号。
彭羽公管着账本,功德院里大大小小进进出出,都得经他一手,只不过他从不下场,底下养着众多清客替他奔走。
这个人可是个铁公鸡,石头也想炼出来油星,敲骨吸髓最是厉害。
越想越担忧起来,陈清石为人尚算公正,如今祖父在陈真人底下当差,想来他不会为难自家,那么就剩孟凡明和彭羽公二人了。
宴三郎想着账本的事儿,因此去了后就先到了账本院。许是他来的不是时候,外面守着个大汉,见了他立马拦下问:“闲人免进。”
宴三郎想着宴长生的话也没在意这汉子阻拦开口说:“我寻彭管事有些事儿。”
那大汉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轻蔑说:“管事忙着呢,你一没递上拜帖,二来空手就来,怎么,这院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下倒是宴三郎惊讶了,没想到这门倒是进不去,还受了一顿奚落。
他想了想摸出来一颗明珠扣在手里,装着上前打招呼递给了那汉子,这大汉也是眼明手快一下收起笑着说:“诶呀,你看你,大兄弟实在是,啧啧啧。”
又悄悄和他说:“不是哥哥我拦你,实在是里面管事在议事,你悄悄进去,可别给哥哥我惹了麻烦。”
宴三郎听了连连点头。
快进去了这汉子又忽然问:“大兄弟你是哪家子弟?”
宴三郎笑了笑说:“我姓宴。”说着就朝里面走去。
这守门大汉嘴里念叨着:“宴?怎这么耳熟。谁姓宴来着?”忽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懊悔的说:“宴家!”想着就从抄小路去报信!
宴三郎不常来这里,一路上算是边走边看,自然没这汉子快,等到了白虎堂他立即向守门的人说:“快,快通报大人,我有要事!”
守门人见他神情不似作伪立即进去通报,没一会一个留着长须文人样式的中年人走出来,他名叫柳江南,算是彭羽公座下谋士。
这大汉见他出来,立即上前压低声音说:“大人,晏家人来了!”
柳江南双眼一亮说了句:“倒是来的快!”打发了汉子下去,让守门人进去通报了一声,里面散了,柳江南就在门口等候起来。
没一会见宴三郎背着手大摇大摆过来,柳江南一见是他,倒是松了口气。他那不成器的幼弟有些狐朋狗友,倒是经常听他提起宴三郎的名头,因此柳江南觉得宴三郎不过是个纨绔公子。
他上来行了礼问:“怎三郎今儿来了?”
宴三郎打量他片刻不知这人怎么认识自己,他也不耐烦想直说:“祖父他老人家打发我来看账,你把管事叫来。”
柳江南心里一紧,果然来了!只不过派宴三郎来倒是有些意思。宴成熙这位洞天真人想来也不敢和功德院硬碰硬!毕竟他还没站稳脚跟!
因此柳江南笑着说:“三郎这可不凑巧,彭管事刚走,这倒是不巧了。管事之前早早就吩咐过在下,由在下陪着三郎倒是也行。”
宴三郎心里想着,好个阳奉阴违!狗眼看人!
不耐烦应了几句,二人就去了里间,柳江南给他上了茶,又拿钥匙开了柜子拿了几本账出来递给他。
宴三郎装模作样看了几页,粗看之下毫无破绽!他又装着不耐烦模样看了看忽然一合账本抱怨说:“都是什么鬼画符!”
柳江南听了就微微笑了起来。宴三郎眼珠一转说:“我从没看过,也不知祖父为何要派了我来,倒是让我头疼的很。”说着他还揉揉头。
柳江南正想开口,宴三郎又说:“虽不过做做样子,可到底是祖父吩咐下来的,不如你给我寻几本副册我带回去也好交差!”
柳江南听了这话有些疑心,可转念一想,若是宴成熙一点动作也没有,那才让人生疑,他如今在金阁观法,底下家族里面也没个三重境大修士使唤。
应该是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若是得罪了他们,就算是他是洞天修士,我们联合起来,他怕也要栽个大跟头!
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来他也是明白的。
若不然他那命令怕是出了渡真殿就没用了,底下人阳奉阴违也够他喝一壶。若是将来被架空了,那也怨不得旁人!
想到这里,柳江南也就放下心来,又开柜子给他寻来基本副册。宴三郎看也不看,往怀里一揣,就出了门。
等去了宝库院也如出一辙,管事没有露面,派了个底下人领他转了一圈就算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