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揽总说了。”
“从明日起,每天一顿干饭,一顿稀饭。”
“还会建立社学,让所有的孩子到社学里读书。”
王本公布了消息。
闻言,有些人面色松动。
这些年的年景不太好。
乡里的税重,特别是服徭役,服一次徭役下来,仿佛是过鬼门关。
许多户百姓一年到头,也落不到多少东西。
如果庄子里管饭,年底发衣服什么的,还能让孩子去读书,倒也不算差。
虽然干活也苦,可比起服徭役的话,那也不算什么了,没有把人逼着往死里头干活。
有些人仍然不愿意。
但没人敢明着跑了,正如王本所言,他们的老家在哪里,庄子里知道的清清楚楚。
……
汪文言听着各个管事的汇报,心中对庄子里的情形有大致的了解。
短时间内,的确能控制住庄子里人口逃离的风波,但是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如果天道越来越好,那谁也挡不住。
但灾情如果持续下去,那就是大麻烦了,不是庄子的麻烦,而是朝廷的麻烦。
苦一苦百姓。
不少大臣认为只要熬上一两年,把最艰苦的灾情熬过去,后头就顺畅了。
毕竟灾情嘛,总会过去的。
这是人之常情。
可汪文言有些疑惑。
灾情万一没过去呢。
他以前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但是经杨报国提起的陕西,汪文言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陕西的官员多年来就在上疏,陕西灾情严重,可耳听不如亲自看见。
所以没钱的朝廷,一直当做没听见。
可京畿不是陕西。
如果京畿地区的灾情,也像陕西一样连绵多年,在京畿地区激起了民变,那谁也无法视而不见了。
汪文言想到了两件事。
灾民如何救治。
京畿地区如果民变,朝堂上掌权的东林党就危险了。
年轻的妇人们也在田里干活,帮助田里的壮劳力。
妇孺带着孩子们在洗衣做饭,收收捡捡,同时为田地里劳作的人送去茶水。
上午。
汪文言逛了一圈,看完了西平村,内心升起了一股满足感。
这些变化,是经过他的手发生的。
一个由他从白纸上建立的新庄子。
“最初的时候,这里还比较乱,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汪先生就把七处庄子管理的井然有序。”
杨报国走了过来,真心实意的说道。
听到少年的恭维,汪文言笑了笑,看得出得意。
“汪先生动摇了,我之前说让庄子里坚持半年,这句话,同样也想告诉汪先生。”
谁都不是圣人。
杨报国知道汪文言这样的人,心思复杂,不会轻易动摇,所以松口。
“如果半年之内,也就是秋收时,灾情没有再发生,那么不光庄子里放人,我也放汪先生离开。”
“如何?”
杨报国问道。
汪文言不置可否。
半年后,就算灾情过了,此子也不可能放自己离开,相信这种话的人,只能是官场愣头青。
不过汪文言点了点头,他倒是愿意接受这个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