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副管家正寻思找个罪名安到云隅头上,以解今日心头之恨。
这理由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这贱仆竟敢和府外男人纠缠不清?”
他目光度了层狠戾:“把她给我拖回去好好审问,谁知是不是有了出逃的心思。”
一个宽阔的背影遮住了云隅眼前那双戾气冲冲的视线。
迟皆晏向前走了一步:“她为我所救,怎能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话里行间听着像是袒护,但似是坐实了他们二人之间确实有些什么。
云隅只觉得迟皆晏那心眼儿中定然是淬了毒。
结果他的下一句,连方才的袒护都成了错觉。
“方才在楼内见于先生实在是个擅长做买卖的好手,想必身上也有不少银钱傍身——既是我救了你府上的侍女,是否该给些酬谢。”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于副管家听出一丝讽意,想起下午之事也是火冒三丈。
“整个宁城,丹木府的存在便是最大的恩赐,你既然敢问我讨要酬谢?再说了,你可知我们丹木府背后为何人所罩护?”
迟皆晏眉头轻轻一挑,好整以暇等他吐出后半句话。
“我们丹木府的背后,乃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镇灵宗。”
这个蠢物。
云隅简直没眼看。
她一早就发现那迟皆晏腰间的白玉门牌,旁人或可不知,可那云纹是她亲自设计的。
如果花台昨日消息无误,那现下迟皆晏看来确实和镇灵宗有些关系。
“竟是如此?”迟皆晏眼中似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可语气却是颇为漠然:
“那若是不多给些酬谢,我反倒是不好意思走了。”
“看来好赖话劝了你都不听是吧?今日赶上爷心情不好,算你这小白脸倒霉——”
“——别在这里,把人拖到巷子里打。”
于副管家手一招,顿时几个侍卫将迟皆晏围住。
从云隅的角度望去,刚好捕捉到迟皆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你们要对我师兄做什么!”
万俟年赶回来时,正见几个人面色不善地向迟皆晏靠近,可他却是不为所动。
眼看其中一人正要朝着师兄动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出些灵力将两拨人隔开。
不曾想,她却眼睁睁见自己那所用的微薄灵力忽的青焰大涨,膨胀,光华射下后,师兄眼前之人皆被忽地弹出老远,脸上也接二连三出现了割裂的细口子。
这不可能是她甩出的灵力。
现场唯一有可能的只有——
万俟年诧异地将目光转向迟皆晏,却见他丝毫不见施法模样,面上似还带着些责怪。
“师妹,不过是些寻常人,你下手怎么没个轻重的。”
“......”
难道真的是她方才术法没控制好?毕竟迟师兄为人最是宽厚温和,从未见过他出手伤人。
万俟年有些怔然:“我——我下次注意?”
“......”
云隅眼中不免带了分嫌弃。竟是个如此憨的,那烁玉流影借力伤人的术法,明明就是迟皆晏所为,她就这么认下了。
只见那倒在地上的于副管家大骇,捂着脸上汩汩鲜血的口子颤着身体。
未曾想在宁城竟也遇上这样术法高深莫测的小姑娘。
却见他方才正想要收拾的男子朝他走来,伸出手欲要拉起他。
“师妹年纪轻有些鲁莽,于先生勿怪。”
他擦了擦额间的血汗交织的液体,俨然换了副面孔,扶上那人的手欲要站起。
不曾想刚借力欲要站起,那男子却是想起了什么般皱起眉头,忽地松手。
于副管家忽然失去支撑又是向后猛然摔去。
“咚”后脑撞地时当即有些发懵。
只见那男子恍然大悟地转身朝那青衫姑娘望去:
“小年,伤了人当是你自己道歉才是,快些过来。”
万俟年也只当自己误会了,不做辩解徐徐上前,乖巧地行了个颔首礼。
“镇灵宗万俟年多有冒犯,还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