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下官想精进一番。”陈上泇认真答道。
“既然你这么爱学,薄老,记上吧,你面前站的可是去年的状元啊,状元怎么可能骗人呢?”付材孜言语里带着戏谑。
薄老本想随意找个借口打发走眼前男子,毕竟堂主的意思是收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这陈上泇一看便不在此中,可少爷发话,他也不能不听,便应下将陈上泇的名字添上。
“好好学,希望我家的学堂保你加官进爵。”付材孜以施舍的口气道。
“多谢署正。”陈上泇难掩喜色。
付材孜刻意撞了陈上泇的肩头,扬眉吐气般带着随从离去。心中暗喜:“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学!”
陈上泇喜忧参半,王城的支出比泇村多了许多,这学费更是高昂,自己平日节省,这俸禄才刚刚够……
“公子~公子~”队列搭话的少年追上前来。气喘吁吁道:“公子,高人深藏不露啊,原来你是状元?!”少年的眼里满是崇拜之意。
“过誉过誉~”
“那公子,我以后可不可以上门请教你啊?”少年扯住陈上泇将行的衣角,拦了下来。
“没什么可请教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陈上泇想起快要误了点卯的时辰,快步离去,少年有些沮丧的站在原地。
一辆马车飞奔而来,陈上泇心不在焉,险些相撞……
“对不起,对不起~”陈上泇顾不得赔礼,忙从地上爬起,狼狈地离开,朝着翰林汇赶去。车夫呵斥的声音在街上引人注目。
“行了,走吧,你想让人都知道吗?”秦倾墨本就心烦意乱,望见小吏慌慌张张的,应是快误了点卯,也不愿过多问责。
先前应召,裴砚与他下了一盘棋。棋局始,裴砚就兵行险招占据先锋,之后更是连连出击,无可抵挡。秦倾墨不擅棋,但他看得出来裴砚的走棋步步必胜,只得节节败退,最后顺理成章的败在裴砚棋下。
裴砚一盘棋,意在告诉他不要蜻蜓点水,他要的是如同利剑,势不可挡!临走,裴砚特意安排马车送他出城。信任危机从未解除,这一次秦倾墨怕是难以敷衍……
陈上泇赶到翰林汇时,还是错过了点卯之时,付材孜不仅扣了他俸禄,还以广渊堂之事羞辱了他一番,心中虽是憋屈,但他知道,不可还口。
……
第一堂棋艺课,各家小少爷对这个‘奇怪的学子’颇为好奇,陈上泇耐心地一一作答。只要心胸宽广,不过是群不懂事的孩子,陈上泇苦涩一笑。
待到棋夫子踏入学堂,各家少爷才收了各种怪异而冒昧的问题。
通道——贵乎全局,高者在腹,下者在边,中者在角。
攻道——宁输一子,不失一先。击左则视右,攻后则瞻前。
守道——与其恋子以求生,不若弃之而取胜。与其无事而独行,不若固之而自补。
棋艺说来,不过三道。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今日棋道我只说这四句,余的便看各位少爷了。”夫子说完便离了席,不知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