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五更声过,岩街上便有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赶往广渊堂。
……
门闩声一起,众人便急凑上去,争先恐后。一阵骚闹……
“夫子说了,不守规矩的,直接取消资格!”小厮站上院里的花坛,一嗓子罢,众人才安分地排成一列。
面容红润,‘福气’缠身的男人姗姗来迟,径直走向前端,微微欠身,赔笑道:“我家老爷说,今日报不上这名,就让我别回去了,大姐行行好,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让!”妇女不耐烦道,“你家老爷与我何干,我要是错过了,我这个月钱就没了!”妇女摆手轰走了男人。
后边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指点点,一个几近咆哮的浑厚男声骂骂咧咧道:
“给老子规规矩矩排队,要是耽误给我家少爷报名,老子第一个把他剁了!”
男人只得默默排到队尾,责备自己不该贪睡,误了时机……
“大哥,请问广渊堂近日是有什么大事吗?”陈上泇如常上翰林汇点卯,路过广渊堂,驻足于此。
“喏,你看~”
顺着看去,布条的字迹被晕成渐变的墨线,依稀辨得“棋艺名师授课,欲报从速!”
裴砚喜棋,举国皆知。习棋之风,一片蔚然。众多有钱人家的少爷都在家中的安排下习棋,已是道国司空见惯之事。
陈上泇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心中懊悔道:若是…当年自己投其所好,是不是就不会是个小小典薄了。
“难道广渊堂是请了什么厉害的名家吗?”
“是呢,公子,听闻广渊堂花重金从奇客居请了位国主曾经的座上宾,近些日子刚出宫。”队列里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回道。
“可这,众多学堂不都吹嘘自家请的夫子与国主对弈过吗?”
“这个夫子可不同,据宫中的人说,这个是唯一与国主对弈多局之人,对国主的喜好了若指掌呢!”少年神秘兮兮的,补充道:“公子,我是看你面善,才告诉你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陈上泇浅笑回应,向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排到了队列之末。
门前人群熙熙攘攘,陈上泇幸运的拿到了末号…
“这位夫子,能不能赊账啊,今日出门急,未带钱财,可否先报上我的名,今日落日之时必将钱财带来。”陈上泇笑脸盈盈道。
记名的中年人抬起头,问道:“哪个府上的,一会儿派个人去拿便是。”
“府上?”陈上泇显出为难之意,自己住在近城门的古云巷,只有一间房,哪有什么府邸……
“哟~这不是陈上泇嘛~”从屋内走出的是付材孜。陈上泇行礼回应。
“怎么,今日来学堂,是准备重新读书啊?”付材孜迎面走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