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别看了,你们都没其他事情吗?都别在这围着了!”
蒂瓦莱双手叉腰,扯开嗓门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因为嗓门大,平时她说话很管用,调动能力也很强,可这次人群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散开,反而有人在小声嘀咕:“看看又能怎样?”
蒂瓦莱扭过身子大叫到:“有什么好看的,这里面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忙你们的事吧!”
“怎么没关系?”那个声音似乎被激怒了,音量也提高了好几倍:“里面那个人,我记得她!就是她带着姆加波纳的部队来袭击我们,我妹妹就是被她的人打伤的!”
说起两国之间的冲突,蒂瓦莱一下子没了话说,毕竟青鸾和她的队伍所造成的伤害时真实的,谁也不能视而不见。
周围的人也开始吵吵起来,一件件一桩桩地数落起青鸾的罪状。
“秋夕岭那次就是她吧!”
“不止,前面两次就是她带队了!”
“特奥孔孔尊使就是因为她死的,我们好多族人都是因为她受的伤!”
...
说到后面,一些不是青鸾做的事,也被安到她头上了。
人群越说越激愤,他们突然找到了一个处理方式开始大叫:“把她赶出去!”
“对!赶出去!”“赶出去!赶出去!”
赶出去三个字,成为了人们统一的口号,他们高声整齐地大叫着,大有冲进去把青鸾揪出来的趋势。
“你们谁也别想!”蒂瓦莱怒吼一声,围观人群每个人的耳膜就是一震。
蒂瓦莱挽起袖子,指着领头几个人吼到:“我们这群人从布韦甘塔峡谷出来时,是怎么说的?我们在尊灵面前发誓,听从蒙特莫克的指挥,支持他的决定。这人是蒙特莫克救回来的,放在我这里,要我照料她。你们想干什么?想把她赶出去?我可没忘记我发过的誓,我要遵守蒙特莫克安排的任务,你们想赶她走?我先把你们赶出去!”
人群摄于蒂瓦莱的威风,瞬间冷淡下来,谁也不敢再起哄。但还是有人不依不饶地说到:“蒂瓦莱,你维护她的决心还真坚定啊。你就不想想在冲突中死去和受伤的族人吗?”
另外一个人也帮腔说到:“是啊,蒂瓦莱,你难道忘记了你的...”
这时候雅潘婆婆走了出来,对蒂瓦莱说:“快去拿个大盆。”
蒂瓦莱答应了一声,走开了,雅潘婆婆又转过头询问围观人群:“我现在要对病人进行治疗,谁愿意贡献自己体内的鲜血呢?”
围观的人群听到这话,有胆子小的就已经逃开,一个人离开就会带动一群人离开,在雅潘婆婆的注视下,围观人群开始散去。
蒂瓦莱找来一只大盆,放到了帐篷内,雅潘婆婆对还不肯散去的人说到:“你们要是有不愿意走的,就进来帮忙!”,说完也走进了帐篷。
青鸾是因为极度伤心和彻底崩溃,让心脏骤停,当发现她时,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
雅潘婆婆有办法帮青鸾恢复心跳,但由于心脏长时间没有向身体供应血液,胸口和脖颈这两个地方已经存留了很多淤血。
想要把青鸾救回来,第一步就是放出她体内的淤血。
蒂瓦莱把大盘放在床下,并把青鸾的身体趴着摆在她的膝盖上,雅潘婆婆用一根手臂一样长的钢针,从她脖颈出插进去,小心避开喉管戳了个对穿。
紧跟着,要以极快的速度,用另一根钢针从左胸插进去,同时把堵塞在脖颈和心头的淤血通开并放出。
青鸾胸部过于丰腴,这让雅潘婆婆难以找到目标,钢针连续刺探几次,才找到痛点上。
两根钢针几乎同时插向淤血最深的地方,青鸾的脖颈和心口开始渗出暗沉粘稠的淤血,同时嘴巴和鼻子同时吐出口气,恢复了呼吸。
雅潘婆婆理了理额头凌乱的发梢,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关注这青鸾的伤势。
过了一会,蒂瓦莱大婶突然叫了起来:“诶呀!不好啊!这姑娘身子怎么越来越冷了!”
雅潘婆婆听到这话,知道现在来到治疗的第二步,输血。
她拔出两根钢针,堵上了伤口,此时的青鸾因为失血过多全身发冷,手指这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抽搐。
雅潘婆婆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切开一道口子,从里面剥出一根血管,顺着胸前的伤口递了进去,把自己的血液渡给了青鸾。
蒂瓦莱看着这一串操作,脚都有些发软,她紧紧抱住青鸾劝说雅潘婆婆:“婆婆,要不用我的血来救她,你那么大岁数...”
雅潘婆婆摇了摇头,说到:“我乃盾甲龟的尊灵,只有我的血能救她。我今年一百四十三岁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
在雅潘婆婆的渡血下,青鸾恢复了些许的意识,她吃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形,随即又虚弱地低下了头。
蒂瓦莱一边要抱着青鸾,一边要关注这雅潘婆婆的情况,精神一直保持着紧张的状态。
“伊察尔,克拉丘,你们快进来,照看好雅潘婆婆!”随着一声大吼,两个守在帐篷外的小孩子急忙走了进来。
此时的雅潘婆婆已经支持不住,但她一直硬顶完成最后的步骤。
终于,青鸾青灰色的脸庞开始出现一抹浅浅的红润,雅潘婆婆知道她活了过来,这才把自己的血管从青鸾体内拔出。刚拔出血管,她整个人就虚脱的难以支撑,身子坐不住地向后倒去,伊察尔和克拉丘忙在后面扶住了她。
雅潘婆婆又交代了蒂瓦莱善后的事宜,这才被搀扶着回自己帐篷去了。
蒂瓦莱给青鸾的伤口止住了血,小心的放回床铺,盖上了毡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拉上布帘走出了帐篷。
此后的几天,雅潘婆婆因为操劳过度,一直在卧床休息。
同样下不来床的是青鸾,虽然她又具备了活人的气息,但总是整天整夜地发呆,谁也不知道她那呆滞的眼神背后,在思虑着什么。
同时照顾两个病号,这可忙坏了蒂瓦莱。她不仅要负责两个病号的饮食起居,还要尝试着为这两人处理伤势。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青鸾,姆加波纳的生物人身体素质的确有不同凡响的地方。
不仅能抵御住那场威力极大的爆炸,还能在几十天内就能恢复过来。
根据雅潘婆婆的指导,蒂瓦莱小心又粗糙地把青鸾身上的绷带拆除。
虽然还时不时地弄疼了青鸾,但她还是冲着蒂瓦莱感激地点了点头。
“出去走走吧,你这个身子好久没动了,该活动活动了啊,再不动就废了。但也别走太久,你要是出去,就让伊察尔和克拉丘跟着你。”蒂瓦莱说完,又急匆匆赶去雅潘婆婆的帐篷。
“...再不动就废了...”青鸾听到这话,心里一阵酸楚,即使现在能够走动了,但永远失去了飞行能力,她不就是个废人了嘛。
这几天,青鸾一直在试图逃避自己不能再飞行这个问题,但始终躲不开这个梦魇。她曾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有一种能够弥补她无法飞行这个缺损。
本来重新获得行动能力是一件欣喜的事情,但青鸾却第一次对行走感到羞耻。
“大姐姐,你想出去看看吗?”那名叫伊察尔的小孩在旁边问到。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青鸾已经熟悉这两个孩子了,虽然她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交流,但彼此之间有了一种信赖。
“走吧,出去看看吧,要是我这么多天待在帐篷里,我肯定要闷死了。”另一名叫克拉丘的孩子主动走上前拉起了青鸾的手。
青鸾微微一缩,但还是任由克拉丘拉着她,走出了帐篷,这也是她第一次踏入亚姆加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