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传来。
夏侯刑风心胆俱震,弹身狂掠过去。
一株合抱的大树,浮隆地面的虬根之间横陈着一条人影,夏侯刑风奔近一看,登时一阵黑地昏天,躺着的赫然是刚刚负气伤心而离的欧玉漱,口鼻溢血,厥状至惨。
“玉漱!”夏侯刑风狂叫一声单膝半跪下去,他已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探视,发觉气机极微,心脉欲断还续,五腑已经离位,是极严重的内伤。“玉漱!”他又叫了一声,是悲嚎,听起来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玉漱双眸紧闭,口鼻里的鲜血还不断溢出。
夏侯刑风的灵魂像被活生生剥离了躯壳,他坐下,把玉漱的身体横放在自己膝上,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
文素心奔到,惊啊了一声之后蹲坐另一侧,迅捷地检视了一番,黯然道:“是伤于极高的内家真力……”
夏侯刑风昏昏然地道:“还有救么?”
文素心缓缓摇了下头道:“恐怕是没救了!”
夏侯刑风狂叫道:“她不能死!”
文素心道:“我尽力试试!”说着,伸指疾点玉漱一十八处大穴,然后掌附“脉根”,迫入本身真元。
夏侯刑风像经过长途疾奔般喘着气。
“文姑娘,你……精于此道,一定要救她。”
“我会尽我所能!”
片刻之后,玉漱的手脚动了动,鼻孔里有了微微的呼吸,又过了一阵子,鼻息加重,眼皮子缓缓睁开。
“玉漱,玉漱!振作些!”夏侯刑风急叫。
玉漱口唇在抖动,似乎想尽力发出声音。
“玉漱,还认得……我么?我是……夏侯大哥!”
“……”玉漱的口唇抖动得更厉害。
文素心仍在输以本身真元,小心翼翼,她是行家,当然知道此刻如果操之过急的话,不但无功,反速其死。
“玉漱,什么人下的手……什么人?”
“一个……白……”玉漱有了声音,细不可闻。
“玉漱,快说,是谁?”夏侯刑风把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白……白发……金……箍……”
“白发金箍?”夏侯刑风栗叫。
“是谁?”文素心眸光闪了闪。
“百粤武帝”夏侯刑风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出。
“会是他?”文素心语带惊疑。
“没错,白发金箍,找不到第二人。”
“以‘百粤武帝’的身份,应该不会……”
“玉漱到了这时候还会说假话不成?”
“夏侯公子,我看……”
“怎样?”
“玉漱恐怕……我已经尽了力。”
“不行!”夏侯刑风哀叫了一声,是对命运的抗议。
“夏侯……大哥!”玉漱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道:“你……真的……不喜欢我?”
“喜欢!玉漱,我喜欢你!”夏侯刑风语不成声。
玉漱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笑容僵化在脸上。
文素心叹口气,收回了手。
夏侯刑风把玉漱紧紧搂在怀里,他也僵了。
痴心的女人,在临死的时候得到她倾心的人一声喜欢,这对她是一种安慰么?应该是,因为她展现了笑容。
文素心没有开口,她明白夏侯刑风现在悲伤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劝慰的话都发生不了作用,只有等他自己慢慢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