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刘高认错,刘夫人又说:“夫君知道是谁救了你娘子么?”
刘高下意识问道:“难道不是花荣?”
刘夫人唏嘘道:“是花荣没错,却不只是花荣。”
刘高抬头看过去,心道还有高手?
刘夫人看着刘高,开口道:“也不怕告诉你,救我之人是张良卿!”
“张良卿?”刘高迟疑着呢喃道:“清风寨何时多了这号人物,我怎不知?”
刘夫人冷笑一声,哼道:“你当然不知,因为这张良卿就不是清风寨的人。”
见刘高还是一幅呆傻的模样,刘夫人伸手比了个二,又比了个三,压低声音道:“张良卿就是二龙山的张三。”
刘高猛地抬头,震惊道:“青州贼?”
“夫君不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是能将这张安擒了......”刘夫人伸手一抓,冷森森的说道:“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刘高揉着下巴,心里飞速盘算。
好半天,他摇头道:“不妥!”
刘夫人怒其不争,质问道:“如何不妥?他是反贼你是官,难道还抓不得?”
刘高只是摇头。
别看他昏庸贪财,却有自知之明。
平日里清风寨剿匪百战百胜,那是小李广花荣得用才能所向披靡。
现在花荣明显已经跟张安眉来眼去,让他自己去擒张安,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再者说,青州贼锋芒之锐利,就是青州城里的相公们都无可奈何,他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清风寨知寨何必自取其辱?
若是一举擒下了还好说,就怕中间出了差错,贻害无穷。
“夫人,这张安抓不得!”
刘夫人问:“为什么?”
刘高一字一句道:“因为张安真是反贼!”
顿住一下,他认真道:“夫人快将此事原委经过一一道来,切莫添油加醋。”
眼看刘高认真起来,刘夫人知道恃宠而骄也得晓得分寸,不能一直按照小性子胡来。
毕竟她的锦衣玉食都来自于她的男人。
当即她隐去王英轻薄自己的内容,将其余部分外加回来路上听到的全须全尾讲给刘高。
这会刘高已经坐下,眉头紧皱,左手捧着茶杯,不喝也不撂下,右手食指和中指交替敲打着书案,发出很有节奏的哒哒声。
刘夫人讲完,心虚的看过去,轻声问道:“夫君?”
刘高抬手止住,示意她不要打扰自己思考。
好半天,撂下茶杯,背着手站起来原地踱步,大义凛然道:“夫人说的没错,救命之恩当粉身相报。眼下在为夫眼里,没有什么青州贼,只有刘某爱妻的救命恩人,若是刘某恩将仇报,与畜生何异?”
话锋一转,刘高眼神泛冷,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清风山的三个贼子还有那个宋押司,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掠朝廷官员家眷,我却饶他不得。”
说罢,快步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喊道:“来人,请花将军来府上议事,本官要为民除害,进剿清风山!”
刘夫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劝道:“夫君三思......”
“夫人放心!”刘高却是一脸喜色,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为夫没料错,这次就是为夫加官进爵的契机。”
刚才夫人那番话里的信息量极大,化繁为简,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张安要拉拢花荣!
宋江要投靠花荣!
张安和宋江互有龌龊!
花荣对清风山观感不佳!
只要派花荣到清风山剿匪,这件事就成了一大半。
因为很大概率上张安不会袖手旁观,出手相助的可能性很大。
恶人自有恶人磨,别看清风山在这一带称王称霸,但跟青州贼对上,还真不够看。
最主要的是一旦剿灭了清风山上的这伙土匪,哪怕将功劳分润一些给花荣,也是大功一件。
至于张安......
大名鼎鼎的青州贼总不能跟他这个清风寨的知寨抢朝廷的功劳吧?
话再说回来,这份功劳给了张安,张安也用不上。
理清了这一切,刘高恨恨的说道:“宋江,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贼子,敢惹到本官头上,合该你倒霉。本官奈何不了张良卿,还奈何不了你宋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