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斗了两刻钟上下,骆歧只听得那妖狼发出一声凄惨的吼叫,紧接着便听到“腾腾腾”的脚步声越响越远。
不见也知,定是那妖狼负伤逃遁了去。
骆歧暗道:“这朱崖老祖还真了得。”
却听脚步声起,也追了过去。
待得声响远了,骆歧才缓慢起身,将藤蔓拨开。
但见眼前一片狼藉,树木断折,山石跌落,污血满处,厮杀的当真激烈。
正待将陆筱抱起,远逃此地,却见灰光一闪,竟是那朱崖老祖去而复返。
骆歧暗骂一声,忙抽身而回。
继续半捂住陆筱的口鼻,却听裂缝外响起朱崖老祖的声音:“他奶奶的,该死的畜生,老祖我给你来个守株待兔,看你回不回来。”
听那话语的意思,竟是要守在这里,等候那妖狼回巢。
骆歧暗骂道:“这个老匹夫,还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
当初朱天舟与朱天沛二人在河阳城小院等候骆歧返回的情况,与今日这朱崖老祖守在妖狼巢穴前等它返回的情况如出一辙。
当真令骆歧想笑,又想骂。
他心下揣测:“这老东西要等到什么时候?”
天知道他会等到什么时候,更无人知晓这样一个玄门老人,跟那妖狼能有什么大仇大怨,竟生如此大怒。
骆歧不敢撩开藤蔓去看,他生恐被朱崖老祖发现。
昨夜与那妖狼交锋一招,已然不敌,而这朱崖老祖竟能将它打伤赶走,其能自不是朱崖三雄所能比拟的。
越想越觉糟糕,却正此时,忽觉陆筱的鼻翼与双唇微微一颤,竟想要发声。
骆歧大惊,忙用力将她口鼻捂住。
陆筱迷迷糊糊,只觉口鼻忽紧,不由得打了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但见一片漆黑之中,自己好像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那颗小心肝中万般钟意的骆歧的气息。
陆筱只觉面皮滚烫,心儿也在不住的“砰砰”乱跳,心想:“这是哪儿?他……他要干什么?”
有一些恐惧,又有一些欢喜。
却听骆歧低声在耳边说道:“外面有仇人,你别出声。”
陆筱点了点头,骆歧这才缓慢将右手放开。
裂缝虽足够二人并肩而坐,却并不很深,只有三尺余。
陆筱的体香悠悠飘来,引得骆歧歧念连连。
终究是危险在外,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相对无言之时,忽听裂缝外传来朱崖老祖的声音:“山上的能听到吗?”
音比天雷,更胜昨夜妖狼的怒啸。
骆歧忙将陆筱的双耳捂住,不一时,便听一道脚步之声自山上奔来。
又听朱崖老祖道:“去拿些酒肉来,老祖要在这里闭关。”
来人应了一声,返回山上去了。
忽听一声轰鸣响起,骆歧不知出了何种动静,只觉整个朱崖山都好似在颤抖一般。
轰鸣过后,朱崖老祖的“桀桀”阴笑紧接着响起,但听他自言自语道:“老祖我开出一个山洞,用藤蔓遮蔽,看你个该死的畜生回来还能不能发现了。”
骆歧暗骂一声,心道:“妖狼啊妖狼,你快些回来吧。便真不敌这老匹夫,也好将他引走啊。”
藤蔓外,传来一丝微弱的天光,将裂缝之中照耀得不再黑暗。
骆歧看见了陆筱的面容,但见她眉头紧蹙,好似很有痛苦之色。
他以为是那黄鼠狼的臭屁有毒,忙低声问道:“怎么了?”
陆筱面色陡红,垂首摇头,没有说话。
骆歧愈发担忧,问道:“是不是那黄鼠狼的臭屁有毒?”
陆筱依旧摇头。
骆歧虽很疑惑,但见她不言,也不好再问。
又是半晌难掩的寂寞与尴尬,陆筱面目上的痛苦之色愈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