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是生她的地方。即便这里有她很不愿意回忆的惨痛往事,却毕竟是故土。
故土之情,不单单存在于骆歧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里,在无疆世界,也深埋在人的心中。
骆歧抱着玉儿残缺的尸体,披着雨幕,朝着霞县的方向走去。
他无意染指那朱天润左臂袖口之中的丹药,以及紧捏在左手中的玉牌,他觉得那是恶人的东西,太脏。
走出三五里路,忽闻一声马嘶响起。
骆歧转头看去,正见那后股受伤的红鬃骏马择道奔来。
彼时它因伤痛而慌乱逃离,现在伤痛减轻了一些,它又想起了自己的主人。
骆歧颇感欣慰,跨上马背,向霞县疾奔。
待至李府,正见群兽围聚在内,冒着大雨,吞噬残尸。
骆歧没有驱散群兽,只是径直来到了偏院,唤来几个躲在房中瑟瑟发抖的小鬟,走回了冉俊的卧房。
吩咐小鬟将玉儿的断头残尸擦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后,天已大黑。
暴雨停歇,月儿伴着群星璀璨在银河之中。
骆歧眉头微蹙,瞥了一眼夜空。抱着玉儿那已不再流血的残尸,带着一众奴仆,寻到了棺材铺子。
买了一个上好的棺木,吩咐奴仆寻城外小溪旁,将玉儿葬了。
小溪旁风景很美,玉儿一定喜欢。
一切毕了,骆歧又拖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返回了李府。
取来那几柄一品玄兵与盛放有易容水的小匣子,驱散了兽群,策马向梦县奔去。
他临走之时,对众奴仆丫鬟们说,李府的一切,尽可取走。
他不再管那许多,只想寻到游三,赠送了玄兵,安顿了他师徒二人后,再寻土匪营寨,畅快杀之。
只有实力强,才能保护想要保护之人。
彼时他身有七杀之道,没能保护好晏予。
现在身无七杀之道,连自己的结义弟妹,以及一个孤苦的柔弱女孩都保护不了。
无力感与自责在心中蔓延、成长,让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夤夜狂奔,待得来到游三的住处,文左刚包扎好伤口,躺卧休息。
见骆歧到来,忙又起身。
骆歧摆手让他继续休息,来到游三的床前,但见游三的面容之上老态已去,只是仍旧有些虚弱,还在昏睡。
骆歧想了想,将玄兵放在了木桌上,再留一碗鲜血,道:“再给你师父喝了,想必他就能复原如初。”
文左起身道谢,骆歧摇了摇头,道:“聂云宫、李邵、张震、欧和、陈方都死了,天南武林应没有什么大恶之人,只是那朱崖帮须得小心。你师徒二人伤势好转之后,赶紧离去吧。”
文左道:“恩人您呢?”
骆歧摇头道:“你不用唤我恩人,咱们年岁相差不多,兄弟相称便了。”
文左“嗯”了一声,静等他回话。
骆歧看向窗外的夜色,道:“我有些事情要办。”
说着似想起什么,再道:“朱崖帮你们不敌,且莫想着报仇。等日后我功力恢复,自会寻到游三哥,带他同去朱崖山,帮游大哥、游二哥报仇。”
文左忙跪拜在地,叩首致谢。
骆歧将他扶起,斟酌一二,说道:“你是个好人。”
文左一愣,随即面起愧色,叹道:“我已成年,却保护不了师父,算是什么好人啊?”
骆歧摇头道:“你的敌人太强,这怪不了你。”
当下将《龙象般若功》传给了文左,说道:“这功法可以让你身有真气,不过也不是真气,应该是一种奇怪的内劲,与真气相仿。”
文左满面激动之色,又要跪地叩首。
骆歧运劲将他架住,说道:“等你师父醒来,让他也学学,总归没有坏处。”
文左大点其头。
骆歧摆了摆手,道:“我去了。”
说着已走出了小院,在文左的挽留言语之中,跨上了红鬃骏马,向着梦县城外走去。
小匣子已换成了一个锦布包裹,背在身上,内里都是一些瓶瓶罐罐和一套换洗衣物,还有玉儿为他缝制的沙袋。
骆歧不太需要银钱,故而自李府没有拿来多少。
恰有一间酒肆还未关门,骆歧入内买了两坛烈酒,一边喝着,一边取出了**。
借着月光观瞧,寻了距离梦县最近的一处山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