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间,忽听一声异响自正堂房顶之上传来。
骆歧蹙眉上望,但见暖阳在天,房顶之上哪有人在?
心存疑惑,便回望了一眼正堂内正吃喝的众人,好似浑然无觉。
玉儿低声问道:“怎么了?”
骆歧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却陡听“轰隆”一声爆响自正堂屋顶上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个满腹仇恨的声音喝道:“李邵狗贼,拿命来。”
骆歧忙将玉儿拉在身后,提着竹杖抢到正堂门前。
但见正堂房顶已破了一个大洞,一道黑影手持长剑,急冲而下。
奈何动静太大,李邵已有了防备,身子向后一仰,已避开了刺向头颅的一剑。
同时右脚飞踢,正中那人右手手腕。
那人身着黑衣,剑眉星目,长得颇有几分帅气,但眼神之中的杀机却是难掩。
被李邵踢中了右手,也不慌乱,左手在餐桌上一撑,旋身跃到了李鹤的身边。
一剑挥出,已将察觉到危险,后跳开去的李鹤刺了个通透。
鲜血涌出,那人不做丝毫停留,挺剑再向跳起身来的李邵攻去。
一切直如电光石火一般,待得骆歧在正堂门前立定了身子,那人已与李邵斗到了一处。
李邵的夫人见独子顷刻惨死,“啊呀”一声痛哭起来,却因一时悲怒攻心,头脑一歪,晕了过去。
李邵的小弟子忙将师母搀扶住,看了一眼惨死的李鹤,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左手却在师母的怀中狠狠的捏了一把。
夹菜倒酒的众丫鬟早已吓得远逃无踪,李邵的二弟子抢将上前,将李鹤的尸体抱住,继而怒目正与师父酣斗的黑衣人,大吼道:“来人,有刺客。”
与此同时,李邵的大弟子见师父手无兵刃,已在那人的长剑之下落了下风,忙转到正堂一侧,取下挂在墙上的厚背大刀,甩手丢向李邵,叫道:“师父,接刀。”
那黑衣人哪里容得李邵接刀,一剑将他逼退,左手扬起,并指成掌,拍在了大刀刀柄之上。
大刀斜落在正堂一边,李邵怒骂一声“没用的东西。”,绕开那黑衣人的长剑,疾向大刀的所在奔去。
骆歧冷眼观瞧,心中只觉好笑,虽很可惜李鹤的人命被这黑衣人取去,但见到李邵如此狼狈的模样,不禁又觉欢喜。
那大弟子见送刀不成,反被师父训斥,一咬牙,冲上前去,斗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剑法了得,虽是不惧李邵的大弟子,却也因他这一阻,没能以长剑阻挡住李邵,反被他拿住了大刀。
大刀在手,李邵怒吼狂啸,威风立显,直将一柄大刀舞成了一片烂烂银花,避开了自家大弟子,向那黑衣人的身上斩去。
骆歧眼见如此,暗道:“此人危险了。”
耳中听得身后传来呼喊之声,不用转头去看,便知是众家丁持兵来援。
骆歧寻思:“此人应与李邵有深仇大恨,只是不知是否良善,救还是不救呢?”
再看战场,但见那人剑出如龙,年岁虽不很大,只有二十三四的模样,但剑招玄妙,在李邵师徒二人的夹攻之下,尚能坚持一会。
身后呼喊之声大作,脚步之声隆隆,骆歧眉头忽皱,心道:“这人的剑法好熟悉,我在哪里见到过?”
心念电转,便生了救人之心,当下扭头示意玉儿躲到一边去,右手提起了竹杖,抢入堂内战场之中。
那人被李邵与大弟子联手而攻,已露败像,又得见骆歧竹杖打来,哪里还能抵挡?
抽身退也不得,只得咬紧了牙关,拟着用自己的背脊硬受这一杖。
但当竹杖打在了背脊之上,只觉并不那么疼痛,反有一股子大力推动了自己,情不自禁的向前跌去。
正此跌倒之功,恰如其分的避开了李邵的大刀与李邵大弟子的手掌。
李邵怒面含煞,转头瞪了骆歧一眼,骂道:“瞎插手,耽误事。”
说着刀锋猛转,疾向地面斫去。
可那黑衣人已得了闲暇,早早的着地翻滚开去,猛地跃起,踏着木几只一个纵跃,便跳上了房顶。
李邵怒吼追赶,他的大弟子轻功不美,无力跳上房顶,只得发足向门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