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歧的嘴角挂着冷笑,随着李邵大弟子的身影,一起跑出了正堂。
他身负借力、卸力之法,对力道的运用已渐趋成熟。故而那一杖并未将黑衣人打伤,旨在推他跌倒,救他性命。
他自也有能耐跳上房顶,但想自己此刻是冉俊,并不是骆歧,不知冉俊武艺究竟有多高,自不能在人前显技卖弄。
奔出正堂,正见一众家丁大汉迎面奔来。
骆歧侧身避过几人,拉着玉儿疾步向偏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道:“你快回房,关上门,除了我敲门,任谁呼喊也不要开。”
玉儿应了一声,向偏院去了。
骆歧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猛地一个纵跃,已上了房顶,正见李邵追着那黑衣人,自李府外的街角隐去。
既生救人之心,自当救的彻底,当下运起轻功,化作一道黑影,飞也似地追了上去。
他的轻功比之无疆世界俗世武者之中流传的轻功要玄妙太多,只追了十数息的功夫,已来到了李邵的身边。
李邵此时正值盛怒,哪里发现了身边有人跟来?只一边怒吼着,一边狂迈脚步,却始终追赶不上。
骆歧看了看左右,正见一堵围墙在旁。
嘴角边笑意又出,举起竹杖点在了李邵的腰间。
力透背脊,李邵“哎呦”一声跌倒在地,脸面撞在了街道青石之上,鲜血长流,连牙齿也都磕掉了几颗。
但当他爬起身来,转头来看,却哪里有人影在旁?
他自然看不到,因为骆歧早已在出手之后,跳过了围墙,连翻挪移,追上了那黑衣之人。
李邵已被甩脱,骆歧来到黑衣人身旁,一边随着他的脚步奔跑,一边说道:“李邵追不上了,你寻处躲避去吧。”
黑衣人转头来看,不由的冷哼一声,骂道:“狗腿子,凭你也敢来阻我?”
说着停住了脚步,一剑疾向骆歧刺来。
骆歧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还是冉俊的模样。
眼见剑尖已至眼前,忙提起竹杖,将长剑挡开。
正待与他说明情况,却听李邵的怒吼已在墙角的另一边响起。
事出紧急,骆歧只得猛下狠手,将那黑衣人的长剑打落,继而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捡起长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黑衣人扭头吐了一口吐沫,骂道:“老子今日大意,栽在你这个狗腿子的手里。”
说着头颅一扭,便要撞上剑刃,自刎当场。
骆歧眼光陡凛,暗赞:“好一条硬气的汉子。”
右手一抖,长剑收回,耳听得李邵沉重的脚步之声已到近前,忙将那黑衣人抄起,踏地拔高,翻入了身旁的土墙内。
小院不大,一双老迈夫妇正对坐在一棵梨树下吃饭,忽见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跳了进来,不由得大吃一惊,两双枯瘦如柴的手掌蓦地一颤,饭碗“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骆歧忙道:“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这一句话不仅是对这一对老人说的,更是对被缴了兵刃,无有反抗之力的黑衣刺客说的。
二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老眼大睁,终于看清了骆歧的面容。面上的惧色陡浓,忙跪拜在地,叩首不止。
黑衣刺客则满面茫然,一时莫不清楚这李府大管家冉俊的心思。
骆歧拉着黑衣刺客跑到二老人的身边,低声道:“不要出声,坐起来吃饭。”
而后在李邵去而复返的沉重脚步声中,与黑衣刺客一起,躲入了二老人的卧房之中。
方刚入内,便见李邵跳上了院墙,瞥了一眼依旧跪拜在地,扣头求饶的二老人,自当是自己吓到了他们,也没在意,飞身跳下院墙走了。
骆歧长吐一口浊气,收回了目光,转视那黑衣刺客,问道:“你是何人?”
黑衣刺客面上疑芒一闪,反问道:“你是何人?”
骆歧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李府管家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