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不知自己的夫君要做什么,但想他平日之为人,只怕稍待面临的又是些惨无人道的折磨。
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俱是娇躯颤抖,面挂悲戚。
骆歧用竹杖在地上写道:“你们不必害怕……”
忽想:“我既要救她们,便不必再隐瞒身份,直说便了,还写个什么。”
又想:“且不忙显露身份,万一她们之中有人泄露了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当下陷入沉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事情要跟三女说。想了想,终究摇头作罢,写道:“我累了,想要睡一会。”
三女都识得粗文,虽不敢细问自家夫君为何不开口说话,非要写字,但看那字中意思,已然明了。
当下纷纷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解开了腰间的衣带,将外衣褪下。
骆歧眉头急跳,已知三女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写道:“穿上,打水来,我洗洗睡,真睡。”
三女愕然呆立,骆歧无奈摆手,指了指铜盆,又指了指床榻。
三女这才点头退下。
不一时,温水端来,骆歧洗过了脸后,那高个子少女将他扶到了床边坐下,弯腰去脱他的鞋子。
骆歧忙摆手避脚,示意自己洗。
洗脚的时候,三女一直紧张的盯着他观瞧,眼光之中大有疑惑之意。
骆歧不言语,三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相对漠然的坐着。
骆歧草草洗完,另一个臂上有伤的少女忙小跑过来帮他擦脚。
骆歧摆手让她退下,自己擦完之后,倒在了床上,扭头向里闭上了双眼。
他并不困,只是想留着精神在夜里去李邵的书房中探查一番。
李邵既是盗匪出身,总会与一些盗匪之流有往来,或还有书信等物留存。
届时只要一观,便知哪里有匪人,是否大恶,是否能杀。
而今午时刚过不久,长天大日,他又不愿跟这三女多有交集,故而只能睡觉。
闭着眼,心里却不得平静,眼前又浮现了那三女满含惧色的目光。
骆歧心想:“这三个许都是苦命之人,受了这许多罪,也该过些好日子了。”
心想等此间事情解决,便赠予金银,让她们寻处隐居。
又想:“李邵的为人已然确定,我何不直接将李府恶人尽数杀了,逼问李邵与他交好的匪人所在何处?”
转念想到,“不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怕我刚杀完李邵,那些匪人便得到了消息,早早逃走了去。天大地大,又哪里去寻?”
想着想着,果觉睡意袭来。
昏昏沉沉间,忽听木门又是“吱”的一声开了,骆歧蓦然醒转,扭头看去,正见一个与三女年岁相差不多,约莫十七八的少女走了进来。
见骆歧横躺在床,三女端坐在旁,那少女忙跪拜在地,道:“冉管家,我……我……老爷我将我赏赐给您。”
冉俊之恶名在李府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这少女也是受够了李邵的玩弄,现在就像个玩物一样被赐给了冉俊,并没有想着来到这里能有好果子吃。
故而来到之后,只是满目惧色,如实禀报。
但惧怕的东西见得多了,承受的多了,也就不再惧怕了。
少女眼中的惧色只闪灭一会,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坦然,麻木似的坦然。
三女见此少女衣衫下的伤痕若隐若现,面上都起不忍之色,大感同病相怜,却又不敢上前搀扶,也不敢多做言语。
骆歧摆手示意她起来,指了指木椅,而后转过头去,继续沉思。
思索着十月十五日能够杀够两百人,完成一杀。
思索着一杀之后,二杀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况。
思索着或许并不仅仅一杀,也许恶人太多,能直接突破二杀也不一定。
……
想着想着,又觉困意袭来,这一次当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