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蜷起修长的二指捏了道诀,灵剑即刻便似脱弦之箭,刺空而去,掠出了客栈。
白榆怀道:“嗯,你如何走,都是这一条街。莫泠都无法走出去,看来,陆殁这次撒的,可是张灵力甚深的巨网哟。”旋即,他将严重之处娓娓剖析而来。
原来,莫泠身为玉灵谷众灵臣与长老经七七四十九载合力铸成的一把灵剑,其柄乃撷取先谷主出尘玉灵遗魂为成,其身则以万载修灵以上的灵臣之玉灵凝成,剑身虽薄利,但蕴藏无穷之力;刃皎如霜,却毁人只需一臾。如此一把堪称极品之剑,也无法走出此不知是第几道,或者现实地说是第一道幻境,以此可知陆殁真是下了大手笔,以更高于其灵力的灵器,或是物件将各门请凤之灵徒重重相困,真是愈来愈想知他为何如此。
陆芙鸳道:“首先你说过,他不可能是为了要灵凤涅槃那点什么恩泽是吧?”
卞无秋探毕,冲白榆怀与墨衍摇了摇头,显然是无所收获。
白榆怀叹了口气,回道:“嗯,他们莲城压根不缺。”
卞无秋道:“他如此煞费苦心,先将人引于他修邪道时所占的山头,若未死,则困于如此牢困之镜,还设下不止一重。待全然解开,是否踏入的是他早早设下的绝境?”顿了顿,她蹙着眉头再道:“请凤此事体大,灵内各门派出的人自然实力不容小觑,不是君上,也是老灵臣。更甚的,连身为各领主左膀右臂的灵上都被派出去寻此灵凤,陆殁他难道是想趁此良机将其一网打尽,将各灵门的势力一削再削?”
自方落坐于桌旁时,陆芙鸳心间就腾起一股非常、非常、非常之对不起墨衍的异样感觉,不经意间居然浪费了人家这么多灵力,是以她窝在他身侧边听,还边狗腿地为墨衍斟了盏茶,本来只是做做样子,以为人家不会接,结果人家看了她一眼,伸出明晰的指节扣于盏底,竟然还抿了一口,陆芙鸳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
墨衍缓缓落下茶盏,淡声道:“他尚不敢如此猖狂。”
白榆怀看着此二人,嫌弃地扫了陆芙鸳一眼,才道:“容恕说得是。而且,虽是都派出了各灵门要人,但最该杀的领主可都好生坐在自家的位置上,好端端的呢。如此一来,就算一门死一个得力将,便其实也无关痛痒了。莲城虽一家独大,但还不至于强到敢贸然如此罢。须知,再如何,灵内灵门大大小小难计其数,若是一通都得罪了,各门以此良机联合起来将他陆殁在莲城的这个大老巢给端了也不是无所可能的。陆殁虽从不听他们莲城那些老灵臣与长老的话,行事任诞,但他心思却不莽,不至于故意立靶子给人家作一个理由,联合起来灭了这早叫人看不顺眼的大势莲城。”以灵为探,隔墙无耳,自然话也就无所阻拦了起来。
卞无秋稍加思索,也道:“所言极是,各灵门派出的人都乃其门中峥嵘,陆殁设下的第一道,被引去山头之时,以这些人的实力就定不会有人因此毙命。这一点,相信陆殁事先考虑过。“
陆芙鸳又给墨衍沏了盏茶,谄媚之笑、趋承之意未免太过明显,然,墨衍居然又接过了那杯热气绵延的茶,道:“是以乃有意之为。”
白榆怀愈看愈气,那眼神像是在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浇灌大的一颗大好白菜被一只没心没肺的猪给拱了的场景,他左看右看,望来望去干脆再也不望,将视线生生移开,与卞无秋对眼,道:“是了,但若是真如你所说,最后一道,是踏入他早早设下的绝境呢?”
卞无秋略一思忖,道:“也有可...”白榆怀见她有言,却自顾继道:“这只是随意的一个假设,本夫就算再顺口假设一番,无秋,你还是会说’也有可能‘,这就是陆殁精明之处,向来无人能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你们想想,本夫先前道了前提,陆殁做事就算是刚始,还是做了一半,更甚做到了七分,也向来无人能先晓其最终目的,咱们左右猜测,就算一夜之间列出了万般可能,都不及他出了太阳又下雨,阴晴不定地转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