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就这样认定薛师侄取胜恐有不妥吧？”说话的正是后来赶来围观的长老黄长元。

顿时台上台下一片噤声，只听宁寂中，他轻声问道：“这薛师侄现在是什么境界？”

“……”

薛子文自然是不会回答的，高台上的薛冷星面露不快，应声道：“以黄长老金丹期六重修为岂能看不穿子文的浅薄修为？”

黄元长轻笑道：“在下自然是看的是很清楚的，可在下看得又不够清楚。”

薛冷星神色一怔，道：“黄长老此言何意？”

黄元长躬身再答：“薛首席恐怕比师弟我明白得多。”

薛冷星冷笑道：“哼！黄长元，这几年你长进的恐怕不只是修为。”

黄元长躬身更低，道：“薛首席果然是神目如电，慧眼如炬，师弟我分毫长进都逃不过首席的眼睛。”

薛冷星更显冰寒，直勾勾地看着拆台的黄元长，一言不发。

登时偌大的演武堂，陷入了数九寒天，无数弟子战战兢兢，其中明智者深知，黄元长故意高声言语，就是要大家做个见证。

足足过了半晌，不少弟子已被二人之间暗涌压得喘不过气。

俞鹤刀及时出声，道：“薛师侄的修为以及所用灵术皆无不妥，黄长老你多虑了。”

黄长老讶然，道：“既是掌门所言，那自是师弟我多虑了。”

语毕，躬身又退回人群去了。

俞鹤刀再道：“继续吧。”

几个场地的幽兰楼执事弟子连忙点头，又照着名册念起下一场的比试名单。

……

是夜，镇元宫。

一灯如豆，庭院深深。

二人坐于小亭中，一人立于左，正是俞鹤刀、黄长元和宋宁三人对谈，当然是更多的是俞鹤刀同黄长元对谈，宋宁扮演倾听者的角色。

“长元，这薛子文你怎么看？”

黄长元正色，一字一句道:“薛子文恐怕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原本平和幽静的小院，平添三分阴郁，宋宁更是只觉肤栗股战，心中无限惊惧感。

想来也是，毕竟他年岁并不大，并未真正了解人与人之间互相倾轧，互相利用的险恶，更遑论亲爷爷将亲孙弃若敝屣之事。

俞鹤刀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我这师兄，从小便小肚鸡肠，可品性并不坏，如今怎么将自己的亲孙都弄成了这般模样，真是造化弄人，可悲可叹。”

黄元长也是戚戚然，哀叹：“掌门，这薛首席，你意欲何为？”

俞鹤刀未回答，抬眼看了宋宁，问道：“宁儿，你可有把握胜那薛子文。”

宋宁沉默，半晌道：“三...成。”

俞鹤刀轻笑，道：“为师看你却是一成都没有。”

“那..怎么办？”

俞鹤刀飒然一笑，道：“哈哈哈哈，认输便是，大不了让那枯槁老人，多坐百年首席之位罢了。”

宋宁不知如何答复，其实在他心里所谓的三成胜率也是往尽可能往高处估算的结果，毕竟自己连薛子文的出手都看不清，更别说要战胜他了，可是未战先怯，恐生心魔。

于是他思忖了半晌，“弟子想..试试。”

俞鹤刀闻言未置可否，转头对黄长元说道：“黄长老，劳烦你去请青长老和杨长老来，若是由他二人用那法子，未必没有胜算。”

黄元长自然是不敢怠慢，应声称是，快步离开了小院往天工坊去了。

俞鹤刀再转头看着宋宁，道：“碎星雕血都还在吧？”

宋宁点点头，上次说要去寻青长老炼丹，可自己去了燕子谷一直没有机会返回门派，这件事也便搁置到了现在。

俞鹤刀抬头望着无星无月的漆黑夜幕，喃喃道：“也许，天下苍生不过棋子。”

宋宁不解，可心乱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