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经过三日的争斗,共计六十四名弟子,进入第二轮。分组抽签,捉对厮杀之下,再过十四日第三轮、第四轮也尘埃落定。
此时便只剩十六名弟子,这便是所谓的十六强赛,过往也有弟子称之为“试金之练”,意即到了此时,所有的参赛选手已如黄金珍贵,是足以代表南玄门参与九盟大决的门派栋梁。
宋宁自然是未被淘汰,可有趣的是他接连三轮的对手都不战而降或是稍作抵抗,以至于他几轮下来无非是走了个过场。
而薛子文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众弟子见刘秦的惨状,更是不愿同他对垒,因此连续三轮薛子文的对手都是直接弃赛,以至于他连比试台都未上。
这样下来,二人从某种意义上是也可谓是兵不血刃地进入了试金阶段。
当然除了宋宁和薛子文二人,还有他事值得注意。
以往炼气期弟子大比,前几轮只有极少数弟子被长老收为弟子(只有被淘汰的弟子,长老才可以收为弟子),可今年未到“试金之练”,已有不少弟子获长老青睐。
例如惜败于高欢的古月一便拜入了坚竹楼黄长元门下、败于宋宁的冷卓军拜入了傲梅楼某位长老的门下,此外还有四五人因其各自的长处也被其他长老相中。
往年这样的盛况并不常见,有不少长老皆认为本届是人才井喷的一年。
宋宁和薛子文的比试在门内已是人尽皆知之事,但一众弟子其实对于二人的约战所代表的隐意并不清楚,只是觉得二人之间素有恩怨,不得不以武化解。
当然到了现在见到了薛子文那般诡异的模样,有不少弟子也猜到了个中因果怕是用素有恩怨已无法概括,定然牵扯到了另一不为人知的层面。
人言可畏,谣言肆传。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过几日南玄门已是众说纷纭,满城风雨。
有的说,薛子文是练了邪功到时候定要取宋宁性命。
有的则说,薛子文不过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要宋宁未战先降,气势上就败倒三分。
更有甚者竟是胡乱说道,薛子文早已被某位远古大能以上古不传秘术夺舍,参与比试不过是南玄门高层同那大能的交易罢了。
一时间,好好的一个修仙门派,竟是上上下下不得安宁,不少护法、长老都深受影响。
……
晌午,镇元宫。
阳光正浓,六角亭中独坐俞鹤刀焚香抚琴,怡然自得,似乎外面谣传得满门风雨未入其耳,那不知根底的薛子文也不影响他的心情。
俞颜渊笔直松树般立于一旁,面色沉静,脸上偶尔流露的痛苦神色,将其此时复杂的情感彻底出卖。
而这是一件很怪异的事,因为俞鹤刀既得美名“君子刀”,自然是琴棋书画都造诣颇深,其中抚琴更是他的得心应手之事。
琴声悠扬,阳光暖洋,百花团簇。
按理说这本是一幅如梦似幻的美好画卷,为何俞颜渊面露痛苦神色。
“啊!”
“啊!”
原是在清扬琴音中竟隐藏着声声难闻的低吼,就好似在昔日书圣王羲之大作上大肆盖章一般,将这绝美光景毁得干干净净。
而这声声低吼赫然是从宋宁所住小轩处传来的。
足足过了半晌,俞鹤刀长身而起,不再抚琴,面向琅琊湾,轻声道:“不过是疼些罢了,宁儿的坚韧性子不足为忧。”
俞颜渊面色沉静,答道:“只恨不能为弟受苦。”
俞鹤刀叹气,道:“盟内机构的调令不日抵达,去往哪个机构,你心中可有定数?”
俞颜渊不假思索,道:“儿愿去天理院。”
俞鹤刀轻点头,道“天理院是个不错的去处,若是日后你有机会可以去试试。”
“爹,这是?”
“去真武军吧,晋阳宫那边已有安排,你去便是。”
俞颜渊不免一怔,过了一会儿,方才哑声道:“是。”
二人言谈间,宋宁小轩中又是不免低声嘶吼,只是吼声渐低,直至彻底不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