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面色肃然,冷冷道,“太子无德,多行恶事,乃一恶人,本以为乃朝堂之争,言之不实。然其入南山几载,已让南山上下鸡飞狗跳,又只能任其胡作非为,此为我南山之耻也若非其为太子,南山焉有其容身之地,定一剑劈了他”
挂于枝头的道人轻咦一声,道,“哦师弟打得过?”
“你哼一人非其敌手,十人呢?”
“呵呵”
小道童嘟囔道,“南山上加起来也没有十人”
中年道人瞪了小道童一眼,道,“不说话会死?”
“咯吱”
闭着的屋门打开,一道残影掠出,行至众人头顶,轻哼一声,未语,亦未止步。
近处残影消散,远处残影尤存,故知其往后山而去。
众道人望着残影,面有喜色。
“师祖。”
“太师祖”
“因何出关?已更上一层楼?还是因楚云?”
“这还用问,往后山而去,自然是因为楚云这祸害了。”
“只望此次师祖能重罚这祸害,上次害小白一命,竟只将其面壁一月,实在是太轻了”
挂于枝头的道人瞥了后山方向一眼,眯了眯眼,笑呵呵的道,“重罚希望咯”
“小黑没了你就不伤心?竟还笑得出来?”
“笑不代表开心,不是么?”
“哼。”
“清净无为,静心修法。”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男儿当自强,对镜贴花黄。”
“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我在遥望,太阳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南山后山,一清澈溪流旁,袅袅炊烟升起,酒肉清香与风同舞,遥见一人躺于小溪,闻其胡言乱语。
不远处有一竹林,郁郁葱葱,翠绿欲滴。
突然,百丈外一人影遁来,立于翠竹之上,细看,乃一道人,道人年迈,却童颜鹤发,双目如泉,灼灼有光,身如古柏,飘飘然有仙人之姿。
老道一身道袍本为青色,或是因年岁太久,已有些许泛白,又有十余补丁,若非气质卓绝,或会将其当作乞丐。
老道望了一眼小溪,轻嗅,面露冷色,脚尖轻轻一点,竹叶轻晃,下一刻老道已至数丈之外。
“兔崽子。”
老道人未至,其声已至小溪。
躺于小溪之人闻声,竟潜入水中,只余水花朵朵,不见其身。
老道立于溪前,讥笑道,“王八入龟壳?”
水花渐平,未有人声。
老道望了一眼石灶,其上锅中之水沸腾,内有大骨三根,肉数块,香味扑鼻,沁人肺腑。
老道面色更冷三分,道,“兔崽子,真以为躲在里面老道便无办法?”
话音一落,老道手轻轻一招,凌空一扬,一根小小的枯枝落于老道之手,竟是隔空取物的手段,天下能行此道者寥寥无几。
老道淡淡道,“老道数三声,三声不出来,老道可要敲碎龟壳了。”
“三。”
“二。”
老道缓缓抬手,枯朽之枝周身竟萦绕青光,隐约可闻剑鸣,十分骇人。
“道友且慢。”
水底一人声传来,后有一人浮出水面,乃一青年男子,相貌平平,非俊逸之貌,双目深邃,不知为何又有几分哀意,一双不平凡的眼睛。
男子面上有一两寸疤痕,平添几分煞气,赤着的上身有大大小小十余处狰狞的伤痕,有新伤,亦有旧伤。
老道望着男子,皱了皱眉,道,“黑了许多。”
男子笑了笑,瘪瘪嘴,道,“说起黑,楚云焉能与老牛鼻子相比,实是望尘莫及也。”
楚云又道,“楚某九死一生之际还想着要为你带一壶好酒,可惜,人心薄凉,实是伤人”
老道淡淡道,“哦是吗?可真叫老道感动所以,这便是你残忍杀生,且杀的是南山护山灵兽的理由?”
楚云白了老道一眼,道,“是啊是啊,楚某人真是罪大恶极,也不知是谁念叨着真好吃,若是能再吃上一回,愿折寿十年?”
讥笑一声,楚云又道,“又不知是谁吃得了半数有余,又恬不知耻的让楚某人背了黑锅,面壁一月?”
老道面色淡然,摊了摊手,道,“谁知道是谁呢,老道不识。”
楚云摇头,“行,真行,说起不要脸,谁敢与你争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