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吃么?”宫南玉斜倚着柴扉,有意无意地堵了他的退路,像是防备他逃跑,似笑非笑地问道,眼中尽是狡黠的神色。
“好吃,好吃。”左少阳脸上那表情,精彩纷呈,活活就像是衣服里钻进去了几百只臭虫,咬得又凶又狠,偏生自己又不能动手去挠痒,难受得要命。
他脸上惶恐,慌忙几口,连嚼都不敢嚼,将那块掺杂着酸梅蜂蜜苦草辣椒的菜饼胡乱咽下去,酸甜苦辣在舌头打转,已经是满头大汗:“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味道独特……的饼。”
玉罕那少哆哩正在屋里帮左少阳拾掇药材,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带着顽皮的神色,在旁眨着眼睛,拼了命地忍住笑意,憋得得肚子都疼了,慌忙端着簸箕出去晒草药,扶着竹篱笆,花枝乱颤,笑得扶着腰都站不稳了。
宫南玉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吃完,又递给他一块,道:“左大哥,好吃就多吃一点,我帮你倒碗水,别噎着了。”
趁着宫南玉进屋倒水的当儿,左少阳将手上的菜饼一扔,一下就从桌子后面跳了起来,几步冲到院墙边上,张大嘴巴,伸长舌头,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玉罕少哆哩心软,见他满头大汗,一副痛不欲生的悲惨模样,忙走来摆动着小手,往他脸上扇凉风。
对于玉罕少哆哩这小美人,左少阳是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敢有丝毫异心。前车之鉴都是血淋淋的教训,他可不想被她哥打断双腿,扔在野地里喂狼。
“玉罕,你说二小姐做的东西怎么这么难吃?”左少阳苦着脸抹了把汗水,那表情就像是随时都会哭出声来:“她做的这菜饼,简直就是毒药啊!”
“人家喜欢你呗!左大哥,这回你惨了……”玉罕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气,神色古怪地瞧了他两眼,跑回屋里忙活去了。
喜欢我?左少阳大惊失色,嘎你娘,二小姐发春了?
他站在院中愣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沧澜民俗怪异,在有些村寨里确实是有个奇怪规矩。女子若是喜欢一个男子,就会想方设法地捉弄他,整得越厉害就表示心里越是喜欢。若是突然往你裤裆里泼了一瓢凉水,那么恭喜你,人家想脱你裤子了。
看来这黑风寨还真是我的福地,刚来几日就走桃花运了。左少阳又惊又喜,脸上浮起神秘的幸福之意,隐隐还带着几分恐惧。只是这桃花运有些特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宫南玉小姑娘给活活玩死。
宫南玉端着碗凉水出来,伺候着他喝完,又变戏法似的拿出块菜饼,嫣然道:“左大哥,我爹爹疗伤出关了,正在聚义厅议事。我有些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前去复诊一番?”
“叭嗒”一声,左少阳刚接过来的菜饼,失手落在了地上。
他上前握着宫南玉的双手,不停地上下摇晃,感动得热泪盈眶:“二小姐,你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我就说大当家的福寿双全,不会有事的。你这菜饼再吃下去会要人老命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