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夫君邀您去县令府一聚。”
灵君站住脚步,左手竖于胸口,“阿弥陀佛,灵君是出家人,不愿沾染尘事半分。”
李夫人:“夫君在朝中处处受排挤,已经被贬为清水镇县令,太子何不——”
灵君对悟真点了一下头,笑容温和:“突然想起藏书阁还有事,灵君先行告退。”
“殿下,殿下!”李夫人急步追上去,却被殿门口的悟真拦住。
“女施主,师兄繁忙,由我带您去上香罢。”
李夫人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悟真心思粗枝大条,并不往心里去。她不是第一个上门约见师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悟真“接待”习惯了。
李夫人和灵君在殿内说话时,孩子就站在门口,悟真领着两个孩子,紧跟在李夫人身边,讲解诸佛的故事。
悟真讲解得远不如灵君有趣,听得人昏昏沉沉。孩童贪玩爱动,实在耐不住了,扯住李夫人的袖子:“母亲,我想和哥哥去其他地方玩。”
“不可以,外面不安全。”李夫人说。
李虎撅着嘴巴:“我们不出去,只在寺里玩。”
李豹:“是啊,娘,我和弟弟不出去。”
“那也不行,人来人往,玩疯了我去哪里找你们。”
李虎才四岁,任性又爱哭,眼见母亲不答应,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我要去玩!”
寺庙喜静,李虎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其他香客往这里看。
“虎头儿,不许哭!”
李豹说:“娘,我会保护弟弟的,就让我们去玩一会吧。”
李夫人耐不住兄弟俩的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玩可以,但只能在菩提树下玩,不许乱跑,不要搭理陌生人,我和小师傅去烧香,马上咱就回家了。”
“好。”两个孩童齐声应下,往不远处的树下跑。
李夫人驻足停留了几息,见孩子老老实实地蹲在树下玩土,放心地跟悟真去烧香。
李夫人前脚刚走,在暗处观察的妇人牵着孩子过来了。
“小五子,娘去烧香,你在这里等我。”妇人嘴角长着一颗大痣,贼眉鼠眼地把孩子推到李虎李豹的身边。
“嗯。”小五子一边摆弄手里的木头大刀,一边伸手擤鼻涕,往地上甩。
李豹嫌弃地拉着弟弟站起来,想走,一下没拉动。
低头一看,弟弟的眼睛都快黏在了小五子的玩具上了。
李豹李虎的父亲李为是武官,家里有不少的刀枪棍棒。刀剑锋利无眼,李夫人怕孩子偷玩伤着,因此严防死守,不许他们去仓库。
李虎打小就喜欢兵器,看到小五子的木头大刀眼馋得不行。
他凑上去,直勾勾地盯着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你在哪里买的?我也想要。”
小五子用手背擦了把鼻涕,不理他。
李虎见他不搭理,更加想知道了。
“你告诉我嘛,我可以送你一个。”
“门口买的。”小五子终于舍得说出来了。
“哪个门口?”
“山门口。”
李虎听了,抬脚就往外面跑,李豹立刻拉住他:“弟弟,娘说了不许乱跑。”
“就在门口,哥哥让我去嘛。”
“我们来的时候,门口有卖玩具的?”李豹警惕地护着他。
“儿,娘上完香了,我们回家吧。”妇人穿过人群,往这边来。
“哼,不信就算。”小五子抬脚迎上去。
“娘,他们两个说我骗人,说门口没有卖大刀的。”
“怎么没有?”嘴边的大痣跟着口型动,妇人眉毛挑起,没好气地说:“不信的话,亲自去看不就行了。”说完,气呼呼地拉着孩子离开了。
李虎见他们走了,着急地说:“哥哥,我们跟去看看吧。”
“就看一眼,马上回来。”
“去嘛,去嘛。”
“...好吧。”
*
枕绿买好吊带,慢悠悠走在山路上,还差百来步台阶时,迎面走来大量的香客,成群结伴地往山下去。
“听说烧个香的功夫就不见了...”
“哎,也不晓得找不找得到...”
听她们议论,枕绿一头雾水。
山门口守着八九个僧人,正挨个核查出门的香客。
情况不对劲,往常这个时候香客都在里面听经拜佛,而现在全被驱散出去,寺里到处是走来走去的僧人,似乎丢失了什么。
“寮房里只有住宿的香客,没有孩子。”
“师叔,天王殿也没有。”